元辰说:“你如果不想喝,就不喝,就像刚才拒绝我一样拒绝别人,没人会有意见。”
这,言重了吧。方才也只是拖着,没推啊!说稍后喝,怎么就是拒绝呢?
文敬贤问:“你这是在肯定我的做法,还是在否定我的做法?”
元辰说:“肯定。”
董梓谦摇头:“故作高深。”
元辰说:“你脸上有一颗米粒儿。”
文敬贤窘迫,赶忙用纸巾捻下来。饭粒居然吃到脸上,这是什么鬼?
董梓谦抻直他的自然卷:“俗套。”
文敬贤发现元辰盯着她看,顿时周身不自在。他的欲言又止,使她尴尬不已。她想着不如赔他一杯酒,许是自己开席前没立即跟他喝酒,他面上过不去。谁知道男生所谓面子的界限在哪里?
太难了。
文敬贤倒满一杯酒说:“方才是我胃部不适,如今吃饱了,我赔你一杯。”
元辰笑了,他的眼睛清澈,高挺的鼻梁此时尤显英气。他说:“我不是来找你喝酒的。我是来祝贺你的,你今天很出色!”
董梓谦小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元辰终于忍不住:“董梓谦你能不能闭嘴!”
文敬贤被董梓谦旁白式的短评逗的忍俊不禁,她笑对元辰说:“谢谢,对了,鸳鸯很好喝。”
庆功酒毕,时间已经不早。元辰和王啸川先行送邵大鹏回寝。其余男生,送女生们会十公寓。
晚秋的风有劲道,路过灯火通明的逸夫楼,文敬贤蓦地感到心底很空虚。许是酒精的作用,心中生出一些感慨:功与禄,奖杯与荣耀,总会归于平淡,赢过之后,倒没有预想之中那样的兴奋,而那稍稍涌起的兴奋,也没有持久到撑过庆功酒。有时会怀疑,努力到底是为什么?功成名就一堆钱,身份地位加官爵,便会知足了么?燃烧过后,还不是化成了灰?
扫兴了!这些念头怎么冒出来的?酒后切忌思考人生,恐怕会三观尽碎。她笑。
董梓谦推着他新买的那辆自行车,说道:“嘿,偶像,你想什么呢?要不要试试我的新坐骑?”
文敬贤笑说:“除了小时候骑过几回,便再没骑过,我都不知道我还会不会骑了。”
董梓谦扶住车把手:“不能,就像学游泳,一旦学会,便再不能忘。”
文敬贤就势骑上车,车子很稳,只是座位太高,腿与脚蹬之间的距离稍远,这使她有种悬空的感觉。她骑的很小心,车行轨迹歪歪扭扭。方向盘的灵敏度很高,她集中精神,不敢懈怠。
百密一疏,道路上的一处不平她没有预先规避,突然的颠簸和方向盘急转,使得单车瞬间失衡,文敬贤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牛仔裤破掉一个洞,膝盖处犹如火烧。
她颇为自责,这一摔下去,董梓谦的新车必定有破损,早知便不该尝试,给别人平添麻烦。
文敬贤忙说:“对不起,你的新车恐怕要挂彩了。”
董梓谦连忙说道:“车能有什么事儿!你怎么样?”
史奕亦跑过来,搀扶她。
文敬贤说:“我没事。”
苏嘉俊脸色很差,措辞严厉的说:“你多大人了,做事怎么还这样没轻没重!不擅长的事情便不要逞强。”
文敬贤被他一说,面色炽红,委屈与自责交替而来,她低头沉默。
董梓谦不明就里,他被苏嘉俊的火气烧的有些蒙,眼见气氛不对,他去拉苏嘉俊:“你干嘛呢?也没摔你车子,我都没说啥,你激动什么?”
苏嘉俊看一眼董梓谦,黑着脸,走开了。
董梓谦咂舌,对文敬贤说:“没事儿,没事儿,你别往心里去。苏嘉俊脾气不差,今儿可能就是气不顺,别跟他一般见识。”
回到寝室后,孙凝从隔壁借来创可贴帮她简单处理伤口。伤口并不深,此时已经不太疼了。可董梓谦的新车被磨损了几道,实在过意不去。想着,她再次给董梓谦发短信,赔礼道歉。
史奕亦见她不言不语,问道:“你想什么呢?生苏嘉俊的气?”
文敬贤说:“我没有,就是觉得对不起董梓谦。”
孙凝说:“我看他没那么小心眼儿,除了唐僧点儿,人不错。实在过意不去,就找个机会请他吃顿饭。”
史奕亦笑:“那个苏嘉俊什么情况?我看他挺关心你。”
文敬贤说:“他一向严厉,没看到我被训斥了么。”
孙凝也笑:“你懂什么?关心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