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你可不能乱说话,我刚被放了可吓死我了!”莫小寒挑起他碗中的一口面赶紧堵住他的嘴,还用手不停地在胸口顺气,“我们兄弟仨给城里送趟菜不容易仔细被你这句话给害了,大哥这年月说话要慎重!”
说罢他一手拉过一个战友就要告辞免得与他多扯牵出些麻烦来,谁知这人根本不死心,还追上他们附耳低语。
“我天天在城门口摆摊,哪些人常来往可是一清二楚,你们就别唬我。”接着他拍拍自己的胸膛,“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激动,你们终于来了!欸,跟你们讲我之前偷了溃逃的县城军爷的一杆子枪,要是你们用得着尽管来找我…小兄弟你们的大部队啥时候到?”
熊大哥见他不停地打探不耐烦了将板车一停转身堵在他身前推搡了一把。
“你这人怎么回事,得了癔症?想打日本人你找错人了,去投军啊,尽找我们的麻烦!去去去,我们东家怪罪起来你替我们担吗?”
这位汉子被熊大哥魁梧的身材一吓终于放弃了纠缠他们,摸着几下鼻子悻悻地回了他的小摊,但转身离开时他的眼珠还再滴溜转。
三人被这一搅更加严阵以待,他们思索着是否是行动被泄露,这人来打探消息的可能性有多大,耗子心一横试探着问:“梁修老弟,做掉?”
莫小寒同样蹙着眉在思考,他们三人步伐走得很稳当但心思却不在走路上,一刻不停地暗中打量着街巷将实地与大概的地图对号计算着撤退路线。
面摊儿老板就在城门口十分显眼且一定和城中不少人熟络,贸然下手太过张扬。
“耗子哥你等下找个地方先盯盯他,如果有异常再下手不迟。”
“嗯。”
在下一个街巷转角处耗子脱队找寻盯梢的点,推着板车的只剩下熊大哥和莫小寒两人,他们沿路将菜运送到店家十分低调地打量着这座小城。
最后一家餐馆送完了,收菜的是个很健谈的大爷,见不是往常送菜的那户人家还多问了几句。
“今天怎么不是朱老弟送来呢?”
莫小寒年纪小长得好在老人面前是最讨喜的,因此他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茬,“朱大哥今天家里有客,我们兄弟俩帮他送一趟,这不是多挣两个钱出来长长见识嘛!大爷您点点菜都新鲜吧,这趟差事没出岔子往后也许还要您再关照我们呢!”
“没问题没问题,数目都对。你们难得进趟城一定不要忘了去买点王家铺子的蜜果子,呵呵,慢走啊。”
“成,多谢大爷指点,您多保重!”
把送菜的表面功夫做完他们推车板车走过了三个巷口拐进一处外观看来没差但已经废弃的小院里,四下观察后将门合严。
这个小院就是城中给他们递消息的线人留下的,那位已经转移出城正往驻军处汇合,这里就作为他们暂时的落脚处。
方才他们已经大致摸清了慰问会场地周边的实际路况,慰问会在一座酒楼举行现在已经里里外外围了些日本兵。酒楼被回字型街巷包围着,酒楼侧门开在左街直通城门,大门由前大街而入,而他们的小院从后巷撤离最为便利。
耗子监视面摊儿主有一整天了,那人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照常做生意也不和谁联系更没有寻找他们的迹象,但为了保险起见耗子准备在观察他到明天慰问会正式开始前。
汉子收了摊,后头的一座小屋原来就是他的家,耗子又偷偷摸到了能观察到他家的不远处檐廊上,猫了一整晚再到这人出摊。一整个日夜他只就着水啃了几口干粮,眼都未曾合过。终于时间逼近傍晚五点他不得不前去与战友汇合了,再等了一刻钟那人又收摊了,他这次潜进了汉子家中用剂量不多的迷药将他迷昏了过去,约摸三个钟头就能醒来,不耽误他们办事也不伤万一只是百姓的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