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我已经掌握的东西,别人说的时候我从来不去听第二遍,但是你不一样啊,我喜欢听你说废话啊,这些怎么能让你知道?
“我都没掌握。”我耸耸肩,我笨又不关我的事儿。
“嗯。”张磊垂下睫毛,眼睛落到笔记上。
我忐忐忑忑地看着张磊的一举一动,他要是现在放弃我,我马上坦白从宽,第一问其实不用讲,“你是不是后悔了?”
张磊摇摇头,没有表情。
那你怎么不说话呢?我很害怕啊你不说话。
“我在想怎么样可以给你讲懂。”张磊挠挠头,看了看我:“第一次给别人讲题,有点儿无从下手。”
“我等你,你慢慢想,不着急。”张磊,你最好一直想一直想,想到天荒地老,我就这么乖乖的一直等你,真好。
“嗯。”
张磊,你慢慢想,一点一点想哦。
“把头扭过去。”
“为啥?那边怎么了?”我一头雾水,那边有人在派发智商芯片吗?
你在这里,为什么让我把头扭过去?
“我不喜欢你一直盯着我看。”又是红红的脸,红红的耳根。
张磊,燕州二中的篮球队队长兼校草,你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么容易害羞像话吗?
“你知道啊?”
张磊一个白眼翻过来,瞪得我赶紧低下头。
“那我喜欢看别人思考的样子嘛,我小时候总看我的一休哥思考问题,已经养成习惯了,改不掉了。”
更何况我喜欢你比喜欢一休哥还要喜欢。
“我不是你的一休哥,不要看我。”
可你是我的同桌,我的张磊啊:“我看哪里你还要管啊?限制别人自由可不好,再说了,我在学习你怎么思考问题嘛。”
张磊寂静无声的,好吧,我认怂。
“多少分钟之后我可以把头扭过来啊?张磊。”我上辈子一定是对张磊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所以这辈子他可以这么放肆的欺负我,大张旗鼓地要求我签下那些不平等条约。
长这么帅不就是让人看的嘛?怎么可以随便剥夺别人欣赏美好事物的权力?
秦始皇都没有这么霸道的吧。
“明天之前都不可以。”
“那我怎么听你给我讲题呢?盲听吗?”
“好啦,现在扭过来吧,我想好怎么给你讲了。”张磊把笔记本推到我桌子上,看着我的眼睛:“首先,你要把题干读懂。”
天哪,你盯着我,我哪还读得下去题干?
“题干什么意思呢?”猝不及防的一句反问。
我的世界天旋地转,迷茫的摇摇头,天啊,张磊的眼睫毛,这么长的吗?
“不懂就读题啊?看我干嘛?”
张磊离我这么近的距离,看着我,让我怎么读题?
“你长的好看,不看你看谁?”
“还学不学?”张磊紧锁眉头,又是红红的脸,红红的耳根。
“学,学呢。我现在就读题干,你别皱眉,我害怕。”
鬼知道张磊的气场怎么这么强大?吓得我差点连呼吸都停止了。
我缓缓看着这些文字组合起来的数学题,大脑一片空白。
这下好了,紧张到连公式都想不起了,果然没被张磊吓死,也被他吓傻了。
“你说你长得看着挺乖巧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怎么那么皮呢?连公式都写不出来?”
你觉得我长的挺乖巧可爱的呀,你竟然觉得我长的挺乖巧可爱的,哈哈。
张磊,这种话怎么憋到现在才交代。
“脑袋里想什么呢?说话。”
又是一声霹雳。
“你还觉得我怎么样?”
“分裂。”张磊好死不死丢给我这句话。
分裂?我是原子弹吗?要么是核武器?
我已经装的那么乖了,张磊还觉得我如此危险。
“看着挺高冷的,屁话那么多,没用的噼里啪啦说个没完没了,有用的时候就沉默。”
张磊看着我还有点儿高冷呢?我一般处于特别饥饿的状态下就开始高冷了,因为不想讲话嘛,需要消耗能量。
“你还觉得我怎么样呢?”
“还学不学了?”
“你说完对我的看法嘛,说完我就心无旁骛好好学习,不然我好奇嘛,也学不下去。”我拿手揪揪张磊的校服外套,我真的想知道答案。
“你可爱,活泼,笑起来很甜。现在可以学习了吗?”
真的假的?张磊你是认真的吗?
我不会问你真的假的,肯定是骗我的,我知道。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我肯定是在做梦吧,绝对是在做梦了。
唐唐我求求你,今天就算迟到也好,被拉出去罚站也好,你可千万别醒啊,一直做这个梦,虚假的幸福也是幸福。
“现在,搬凳子。”
这么快就急转直下了吗?
果然是梦境。
“搬凳子干啥?”
“和林克换位置。”张磊头也不抬:“反正你也不学,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你怎么能说自己是茅坑呢?你这么优秀。
“三秒之内消失在我眼前。”
张磊这次,是认真的吗?
“我错啦,我错啦。张磊,我真的学呢。昨晚我写完各科作业,整理完试卷以后真的背了一个单元的单词,一直背到凌晨一点二十呢,你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救救我,好不好嘛。”
又是一记凛冽的白眼。
“张磊,我第一次听见你说我笑起来很甜。”我哆哆嗦嗦结结巴巴总算把这句话说完了。
“没有别人说过吗?你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个小树杈,只有右嘴角有一个小树杈,不对称,又很有意思。”
不记得别人说没说过了,不过张磊什么时候发现我嘴角有金缕纹的啊?他从来不看我。
“其实吧,背公式没用。你知道公式,也不一定知道这道题怎么写。但是吧,不会公式你肯定不会写。”
这句话说的,很张磊啊。
果然是一贯的中肯又耐听,冷漠又无情。
破天荒的,张磊扔给我一本笔记,从初中到高中所有的数学公式,定理和推导过程。
我看着张磊,傻掉了。
感觉张磊突然像变了一个人,然后对我超级温柔啊。
“我就是看你把爪搭在桌子上,生无可恋有点儿可怜。”张磊摸摸鼻子,居高临下的语气:“像只找不到家的小狗狗。”
“奥,你这是在夸我呢吗?”
“嗯,夸你可爱。”
就怕你突然的温柔,哪怕是无意中的爱心泛滥,我都感觉自己无法承受这甜蜜的暴击。
有些话,面对面的两个人,原来也是不能说的。
就像此时此刻,我对你的喜欢,像被人抓着七寸。
我的七寸,就是对你的喜欢。
仅仅是你心血来潮的,无论是可怜也好,还是怜惜也好,对我来说,都是我无法相信,无法消受的宠溺。
我没有理由拒绝和你有关的所有,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人家不都是说嘛,一物降一物,我被你降伏得死死的。
马上就要元旦了,啵闷闷周五放学要和田佳洋去逛步行街,美其名曰买衣服。
我和啵呐呐万年不变,周五晚七点相约火锅店。
小人得志的我今天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放假又得一数学宝典,重点是张磊给我的。
抬头迎上笑得风情万种的啵呐呐,真是让人有请客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