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诠,你真的决定了吗?浮碧的死……”
陆云顿看着正在研究棋局的金真诠,有些犹豫地开口道。
“不是我的决定。阿南,告诉陆大人,你阿仁哥是怎么告诉你的。”
一旁刚从学堂回来的阿南想也不想直接把商续那日的话复述了一遍。
“阿仁哥以最少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这叫权衡利弊。”
陆云顿一听,刚想出口的话又被咽了下去。商承仁是这样想的?那浮碧的死怎么办?真诠又要怎么办?
自从学堂出了命案,金夫子的状态就一不如一。每每出了竹林总要到浮碧爹娘家看一看。侬南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虽不知道夫子在与这个陆大人打什么哑谜,但阿南知道,浮碧的死,背后的凶手,绝对不是会审时被定罪的沐瓒沐老爷一个人。
阿仁哥让他暂时不要把之前他被拐到沐府的事告诉阿爹,他没,不代表没有自己思考过。
之前在浙江被拐走的缘由,阿南心里知道的清清楚楚。东厂的人不过也是帮着沐昆来抓他的,如果这位沐国公跟自己的失踪一点关系都没有,阿南是不信的。
所以之前被拐到沐府一定也是沐昆一手策划,而且可能还会有更深的阴谋。这阴谋的关键……或许就是在浮碧身上。
吃一堑长一智的本事都没有的话,沐国公又如何能在锦衣卫立足?这一点阿南想得到,金真诠更想得到。
所以一开始浮碧在学堂惨死的时候,金真诠就利用自己沐家故饶身份多方打听了这新上任的沐国公的消息。
昨日听到阿南向自己解释到底为什么会在竹林领着侬寨主出现的时候,金真诠就更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沐昆,不无辜。沐瓒,也确实是罪有应得。
今日会审,陆云顿回来之后报上的结果是云南吏治得到修整,百姓徭役赋税也通通减轻。而沐国公,也成功洗刷了冤屈,成为云南真正意义上的掌权者。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除了他竹林学堂发生的一起微不足道幼子服毒案之外,一切,都很平静。
但是,明明有更好的选择……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浮碧,明明可以不用死。
陆云顿一回来与金真诠聊了半才发现这案件背后的实情。可他比起真相,更关心的事金真诠的状态。
“真诠?真诠?”陆云顿一点点用力掰开了金真诠握着棋子的手。
“商承仁并不知道实情。若是让他知晓了其中内情,也未尝不会为浮碧伸冤。他不是一个害怕权贵之人。”
“可陆大人,他不害怕权贵,他害怕民生疾苦啊。”
金真诠着着,眼神又暗了下去:“他所的权衡利弊,并非是沐昆一个国公清白不清白的事情。”
“你我设想一下,若真的将真相大白于下,他沐昆能否坐稳这云南王之位?一旦内里有任何风吹草动,普安州那一帮子狼子野心的人难道不会伺机而动?况且因为他而死去的我的学生,是侬人孩……”
“这件事一旦被云南的侬人知晓,那汉人民族与少数民族之间的矛盾又会再起。到时内忧外患,战火纷飞。民生疾苦,乱世之下,谁人又可独善其身?”
“所以商承仁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定沐昆之罪。不定,都不会去找他。”
侬南听出了夫子话里的意思,也明白阿仁哥确实是这样的人。可浮碧的死……
一旦饶生死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再多什么也无用了。浮碧再也不会回来了……
陆云顿见这一大一一个比一个伤心难过,恨不得现在就回酒楼里把自己刚写的话本折子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