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悉得了楚以源的交代,深知如被祖父所料,李横果然借用了林府之力,夜入他楚家后宅祖父院落中,自以为偷走真正的元青花人物罐。
可惜李横道高一尺,他祖父魔高一丈,不止早早预测到,更备了假的罐子给李横的人偷走,再将真品藏至连他都不晓得的秘密之处!
楚悉于下晌早早到达旦暮楼,离约定的时辰尚有一刻多钟,他端坐在大堂中间的那一桌,眼珠子时不时转向大门处,满脸的振奋,似乎已看到李横惨败的模样。
郭敬城很讲义气,实则也是想来看热闹,兼或李横今儿真赔不了,楚悉敢太过份,他就敢动粗的,反正他小霸王的名号早打响亮了,楚悉真被他揍了,楚家大概不会太意外。
李维双在车厢里就隔片刻指着被黑布包得密不透风的罐子,问一回李横说真的是真的?
得到李横每回皆好耐性地答真的是真的,直问到旦暮楼大门前下车,他终于舒出一口气儿,那股子忐忑到了地方,反而沉了下去,这大概就是反正死都死了,还怕个鬼!
被欺还是漂亮地反辱回去,成败在此一举。
李横提步先进了大门,头一眼便见到早一步到的郭敬城,他走向郭敬城:“你也请了病假?”
“无需病,我就是请个假。”郭敬城请假早就请得琅琊书院都麻木了,他往李横身后看,看到年糕怀着一个布包:“真能赔啊?”
“我何曾戏言?”李横转眸,与已自椅上站起的楚悉四目相接:“看来楚少爷也请了假,来得挺早。”
楚悉与林之霍一般,靠着父祖恩荫,入读于国子监,与林之霍不同的是,林之霍靠已身努力早早考上高年级,于率性堂顺利毕业离开国子监,自此开始自已的科举之路,楚悉则在中年级修学堂,去岁年末考试还是没能考过,上不了高年级率性堂,依旧在修学堂徘徊。
“李横公子也挺准时。”楚悉甚有风度道,脸上挂着笑容:“既然都到了……”
“错,还有人未到。”李横打断楚悉的话,这时大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随之见关捕头满头大汗地跑进旦暮楼,他抿唇笑了笑:“此方为都到了。”
关捕头既答应了做这个人证,他也是很上心的,今早一起身便记着,奈何真到下晌差不多时辰之际,城西南发生了一起命案,他带着捕快赶去接手,处理到一半想起还得做人证,他将该嘱咐的吩咐下去,随即赶紧往这边赶。
楚悉想着今日必胜,得意忘形到把人证给忘了,见到关捕头方想起此事来,些微不悦道:“关捕头倒是忙得很。”
“对不住,来晚了。”关捕头自动忽略楚悉的阴阳怪气,京中贵人多,此等场面自他入京衙当差起,便没少见识,时至今日,着实淡定得很:“可以开始了。”
楚以源找他晦气,本便与关捕头无关,如今累得关捕头公务之外还要如此奔波,李横心中颇为过意不去:“有劳关捕头。”
“麻烦关捕头了。”李维双跟着礼道。
关捕头听到李横李维双前后甚是有礼数的言语,心里烫贴,摆手笑道:“无碍,不过举手之劳。”
“行了,赶紧过来给我看看!”楚悉见不得眼前的和谐,恶声恶气道。
李横带着李维双往前,与关捕头同同走近楚悉所在的那一桌。
到桌前,不必楚悉再叫嚣,李横示意年糕将布包搁桌面上,年糕将布包解开,露出里面的罐子。
“还真有……”关捕头说着仔细端详起罐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