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被人肉的沈墨(1 / 2)后援会回踩实录首页

后面的两天,恰逢双休,萧靖天再未来过。

不看手机不开电脑,与世隔绝般地清闲下来,体会凭着冲动一鼓作气地拔除了扎根在心上的执念后,留下的千疮百孔的控诉。盛衰相乘,总是过不了多久便能置死地而后生。然而沈墨终究是高估了自己,那拦腰截断的痴迷,像个冤魂,总在夜深人静时忽然冒出来打他个措手不及。沈墨便干脆起来整理书籍或者打扫房间,将每个角落收拾得井然有序,仿佛这般的秩序井然,也能令他的心神归位。

周一,晚上值班,因着昨晚没睡,下午便睡得久了。

迷迷糊糊间,忽被门外的一阵吵杂声吵醒,有谁在拼命按门铃。

沈墨摸到眼镜披衣起身,外头人声鼎沸的也不知出了什么事,难道是着火了不成?

打开门想一看究竟,却愣住了。

楼道灯亮着,黑压压的一片,无数双眼齐刷刷看向他,霎时间安静下来。

沈墨还有些懵,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直到一道闪光灯骤然亮起,所有人才像是被叫回了魂,沸反盈天地朝他这边涌来。

一张张愤怒得扭曲的脸孔,咄咄逼人地叫嚷着。太多的怒骂声交织在一处,沈墨反而听不清她们究竟在说什么。沈墨下意识地往后退,却有人堵着门不让他进去。不知哪儿伸来的手,一把将沈墨拉入人群中。

沈墨险些没站稳,赶紧扶了一旁的栏杆。那么狭小的楼梯间内,挤得像是早高峰的地铁,还有人源源不断地往上挤。以他为中心地推搡间,沈墨拖鞋都被踩掉了,直到此时,才分辨出 “变态”、“死gay”、“畜生”等字眼,夹杂在一片咒骂声中,一股脑地向他砸来。

沈墨提高了嗓门问怎么回事,他们是谁,却没有人回答他。

群情激愤间,不知谁回了一句“萧靖天”,沈墨猛地回头看向那个声音尖细的女孩,那女孩却像被冒犯了一般愈加愤怒地嚷起来:“是他!就是他害得哥哥抬不起头来!”

还没等她激动地挤过去,边上几个姑娘就已经连抓带踢地招呼了上来。他们并不认识沈墨,或也不认识彼此,却在此时此刻团结起来,一心一意要替天行道、惩奸除恶,尽她们那一份“绵薄之力”,为萧靖天伸张正义。

人群以沈墨为中心,漩涡一般地扭曲着,沈墨的眼镜不知被谁一巴掌拍飞出去,尖锐的指甲划过他的耳廓,他顺势望去,便又被扯了领子拉回来,露了睡衣下面的小半个肩膀。谁趁乱一脚踹在他膝窝,单腿跪下的一瞬,摇晃的视野中捕捉到了楼道窗外的晚霞。那绚丽的色调,将他所经历的一切与外界割裂成了荒唐的两半。

恰在此时,一个冰冷的钝器砸在他太阳穴。沈墨头偏到一旁,一股热流伴随着麻木感席卷而来。尖锐的疼痛令沈墨彻底清醒过来,他想抓住什么,可混乱中却只抓住了谁的包带,一扯,连同那人一同摔到地上。人群呼啦啦散开,却又立刻一拥而上,密密麻麻的拳打脚踢落在他身上。

可就在此时,忽听一声脆响。几个女生尖叫着往两边逃开,众人纷纷停下动作循声望去。

沈墨趁机一把抓住走道的栏杆勉力站起,被血糊了的一只眼越过攒动的人头看过去,就见他家敞开的大门内,有什么东西在半空挥舞着,片刻后便和方才那花瓶一样,飞出来砸在墙上,碎片四散,贴着头顶过去。

人群惊叫着四散,沈墨才看清那是他陶瓷餐盘的碎片。

源源不断的东西被抛出来,虽然往人群的方向飞,但都高高砸在墙上,恐吓的成分更多些。

这场景古怪中透着一些可笑,就像谁家熊孩子发脾气,抓到什么便乱扔一气,然而在场的没一个笑得出来,因为在他们眼中,那些个东西都是凭空飞舞着,又猛地飞出来伤人。

天色渐渐暗去,此景此景,令不少胆子小的直接吓得坐在了地上,片刻后才扶着栏杆连滚带爬地往楼下逃。退潮般涌向楼梯的脚步声伴随着互相踩踏引发的惊呼,是闹剧散场的背景音。

等那些粉丝全都作鸟兽散了,靠在栏杆上喘息的沈墨方用袖子揭了下糊了视线的血。

这都什么和什么?

沈墨被疼痛折磨得头都快炸了。

“进来!”

电子锁尖锐的报警声中依稀有谁喊了一声。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彼岸传来,像一盏引魂灯,牵着沈墨些许踉跄地挪过去。

刚踩进玄关,门便哐地在他身后合上。刺耳的警报声终于消失,可耳鸣却愈演愈烈,混合着骤然加速的心跳,吵得沈墨不得安宁。

“药箱呢?”

沈墨抬起头,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张半透明的脸面,一切似乎突然就静止了。白衬衫,高腰裤,简简单单的穿着,周身却围着淡淡的光晕,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祗。

直到那人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沈墨才回过神来,拿手一指。可还未说话,那语气冷淡的半透明的影子已进了他的卧房。

一阵翻动声后,萧靖天才重新回到客厅,指了指沙发。沈墨乖乖坐下,就见他在那儿用棉签沾消毒水。一缕刘海微微遮住他俊朗的眉眼,精致的五官,全然是他想要忘记却烙印在记忆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