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安母拍了拍安樾的手,慢慢地说“你父亲的话,有时你也不必尽信。在这后宅之中生活的永远都是我们,所以我们究竟是在过什么样的日子,做什么样的事,男人们并不知道。或许,他们也不想知道。他们眼中只要夫妻和敬,后宅安定便是好的。安梒和白氏二人做下的事情,你父亲他也不知情,若是知道了便也不会怪你了。”
安樾了然地点了点头,只是心中存着几分疑惑,问题,“但,那日我已经决定不在追究下去了,她们何必还要闹出这么一串事来?”
安母听了安樾的话后,只悠悠地说了一句“安梒也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流言最多也就在家中传传便罢了。”
是的,白氏永远都看得比自己的女儿更长远一步。当日那事安樾知道,也就意味着安母知道。每每想到时此处,白氏便心烦得夜不能寐。
若是夫人的位置换成她来坐,自己的女儿又险些被人暗害了,她自然会在议亲时从中作梗,让那罪魁祸首落得一个余生凄凉的下场。可白姨娘怎么肯让自己的女儿落得这样的下场呢?
在万般无奈之下,她也只能想出这么个主意。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这股流言只能在安家蔓延,好让安梒在安父那里长上个脸面,同时又不会真的将安母给得罪狠了,这样等到往后说亲时,也总算是有那么一份余地。
安樾聪慧,经安母这么一点拨自然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只是心中难免有了几分不舒服。自己以为的血脉情分,到头来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手段。
安母看了看安樾眼中闪过的不悦,心里好笑,这样的手段和先前那母女俩暗害她的手段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到底还是未曾长大,之前的不动生气、沉稳的样子怕是被那件事吓坏了,强逼出来的急智。
“这件事情樾儿你就不必管了,娘会处理好的,放心。”安母慈爱地看着安樾说道,“本来是打算让你借着去看望栐丫头的机会,到外面好好松快一下子,没想到又出了这档子事。倒是可惜了,你难得出门一次。不过,娘听说下月初,状元楼有个文会,你去凑个热闹吧,权当是出去走走。”
安母从来不认为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鬼话,且看哪个名门闺秀不是诗书尽通的。不过,除了诗书之外,安母还觉得就算是女子这辈子只能活在后宅之中,但该长的见识还是要长的。诗书可以使人明理,但却不能让一个人拥有宽广的视野和足够多的阅历。
所以,安母向来都是鼓励安樾去听听状元楼里那些书生们对于或是朝野或是民间之事的争辩。有些事虽不能经历,但却可听人说起。
听了安母的话,安樾却是有些心生犹豫。她常去状元楼的事已经是几年前了,那时她有兄长领着,年纪又小,自然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可是如今,兄长不在身边,自己又已经长到了快要议亲的年纪,这样的行为在有心人的眼中便是难免有些出格了。
“母亲,这不妥吧。”安樾虽是心动,但却还是有些犹豫不定。
“戴着纱笠,不露真容,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