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转身走到碳火旁坐下,昏黄的火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忽明忽暗,好似他的人一般阴晴不定的。
外边都在传着京中北堂昊堪比天上仙,果真不虚。即使是在这种光线幽暗的地方,北堂昊仍旧好看的一塌糊涂。
不知为什么,他身上好像有种诱惑力,让人明知道危险,却还是情不自禁地越看越想看。
线条坚毅,轮廓分明,眸若含星,唇如朱砂,举手投足间,皆是不俗的气概。
之前怎么就看走了眼?觉得他就是个纨绔子弟负人一片痴心?秦玉染有些困惑。
北堂昊忽然抬头,对着秦玉染勾唇一笑。那一瞬间,秦玉染的心上好像有什么漏掉了。
“你不懂?聪明如你,怎么会不懂?”北堂昊目光深邃,凝视着她。
除了假死之外,她拿捏不准还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只好装作无辜的模样,迎上她的目光。
北堂昊笑容的弧度越来越大,不疾不徐的说道:“你不懂?你是不懂琥珀昨晚为何半夜出府去买马车和船,还是不懂林宁为什么好端端的被设计,或者是不懂四夫人是如何死在火场里的,嗯,可能也不懂你的脸是怎么毁容的吧?”
语毕,明明在碳火旁边的北堂昊,却忽然闪身到了秦玉染的跟前,与她脸贴着脸。
秦玉染被他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但却没有立即躲避开来。二人之间咫尺之遥,目光交接,火光电石。
听北堂昊把她之前做的事给一件件说了出来,说她内心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一直以来,她就仗着自己聪慧过人,看不起王府里的所有人,她以为自己步步算计,没有人可以识破,却没有逃过眼前这人人的法眼。
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动声色地看她把戏演完罢了。原来被当做傻瓜耍的,从来都是她。是她轻浮,信了谣言,小看了这个纨绔的北堂昊了。
但话又说回来,胳膊拧不过大腿,这里是府内,在他的地盘上,处处是他的眼线,一有风吹草动就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他都知道了,秦玉染也不想过多解释。反正她本就是一个已死之人,要杀要剐悉听他便。难过的是不能替张以幻陪着父亲和兄长了。想到这,秦玉染心中难免一阵悲凉。
见秦玉染的眼底慢慢流露出必死的决心,北堂昊不禁有些恼火:“张以幻,这一桩桩一件件,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玉染对着他凄苦一笑:“为什么?殿下莫不是在说笑?进了深宅大院的女人,还能为了什么,左不过是为了争你的宠爱罢了。”
有些事不能说。秦玉染没有办法解释她做的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因为她不能像对将军样对待北堂昊,将所有难以理解的事情全部告知他。
姑且不说他会不会理解,就问他会信吗?他肯定会觉得这是她为了离开王府而准备的说辞,索性不如就说自己是为了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