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艳阳高照,柴安像往日一样早起晨跑,跑过步后来寻七娘一同去和乐楼。
只是不想向来勤奋的七娘今日偷懒了,钻进被窝死活不露头。
柴安歪着脑袋看着在被窝中蠕动的七娘,满头雾水,在他的印象中都是自己偷懒被七娘各种花式起床法叫起来,而七娘则比他更像老板,看顾和乐楼重过自己,嘴上也时常挂着那是自家产业,不勤不劳容易垮掉。
“今天是怎么了?”柴安喃喃自语:“难不成像我一样也让被子封印了?”
他背着手走出了七娘的房间,见到新请的下人,是一对中年夫妇,很是老实,也是柴安相中的原因。
“福伯、福婶,七娘今儿可能不舒服,不去楼里在家休息了,您多照顾照顾,给准备些吃的喝得,免得醒来饿肚子。”
“东家您就放心去忙吧,家里的事不用操心。”
“这就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感觉。”
柴安点点头轻笑着走出,留下一对错愕的夫妇,当他们醒转过来,低声念叨方才柴安随口说出的那句话,心底隐隐有一种温暖的感触破土而出,再打量这个陌生的新地方突然有了家的感觉。
在柴安走后,七娘很快爬了起来,她收拾齐整就匆匆出了门,福伯福婶怎么喊都不回头,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忙活什么。
一两个时辰后,七娘给家里请来了一个道人,道人进了门就开始摆神坛接着又开始做法,弄得场面很宏大,动静很惊人。
好不容易送走了大汗淋漓的道人,七娘回到自己的房间直接放起了火,这可把老两口吓坏了,拎着水桶就去灭火,偏偏七娘还死命不让。
“夫人啊您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房子点了多可惜。”
“福伯福婶你们不要管,道长说了这间房留不得,有不干净的东西,必须送走。”
“我们也来了几日哪有不干净的东西啊,再说就是有,也从来只见道长抓鬼不见放火烧房呐。”
三个人围绕一个水桶推搡不止,火势渐渐起来了,福伯奋力夺过水桶浇了过去,一桶水都未能熄灭,前后提了七八桶方浇灭余火。
七娘气得跺脚,不过走进去看到房间烧得乌漆墨黑后又笑了起来,福伯福婶真以为她中邪了,一边安抚她一边去和乐楼报信。
柴安急匆匆赶了回来,见到烧黑的房屋不明所以,又走到七娘身前,细细打量,见没有受伤总算松了一口气,继而柔声问道:“七娘,你怎么了?”
七娘一直傻笑,被柴安唤醒,她盯着柴安欢快的笑着道:“官人官人你看,七娘的房间不能住了。”
柴安点点头,对福伯吩咐:“福伯,再让人送张床过来,放在,放在我房里吧。”
他看了看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院子一共也没多少房间,自己一间、七娘一间、还有福伯夫妇住的,书房,客房再加上酒水设备和储藏间,实在没有多余的房间再让七娘搬进去。
不大功夫,福伯就让人又抬来一张木床,在柴安的指挥下安在了自己的卧房,两人从分房又变回了同房分床。
原本还一直乐呵的七娘顿时傻眼了,她急得跺脚,可柴安却没有注意,反而装完之后还笑着问:“七娘,这样可以吗?”
七娘低落的点头说好,柴安见都安顿好了,又赶回了和乐楼,有些事他还要跟张顺谈一谈,尤其是渔船改商船之事,是未来酒水生意的一大臂助。
望着相公的背影,七娘又开始跺脚,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不解风情了,低声埋怨:“官人你那么聪明怎么就不明白七娘的心思呢?”
心情很不好,可想到自家相公是第一次谈恋爱,而且什么都能从容唯独感情方面不拿手,对她来说反倒是顶好顶好的事,如此想着她又幸福得傻笑起来。
福伯又要跑去寻东家,可福婶却隐隐有些明白了,一把拉住老头子,白了一眼道:“这么大年纪还着急忙慌,等我看看再说。”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开始西斜,七娘看了看天又焦急起来,在柴房寻了一柄斧头就跑到柴安的房子,对着新搬来的床就砍了过去,她哪里有足够的力气,一斧头下去只掉了些木屑。
她咬着嘴唇不放弃,继续挥动斧头,直到耗尽力气也没能坏掉木床,她的眼眶有泪水打滚,但内里倔强的性子让她不甘放弃,手臂酸痛也倔强地抡动斧头。
“老婆子,夫人真中邪了吧?”福伯又想朝外跑去。
“站那,我先进去看看。”
福婶一瞪眼,福伯讪笑却真的不动了,她整理一下衣服走了进去。
见七娘在那一边哭一边砍木床她过去按住七娘的手,轻声道:“夫人,你与东家还没有同过房吗?”
七娘看向福婶,抽泣着点了点头。
“你们夫妻这么恩爱,怎么会还没同房呢?”
福婶充满了茫然,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东家对夫人的疼爱她看在眼中,没有虚假,但越是这样越是满头雾水。
七娘断断续续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听得福婶目瞪口呆,这时代何曾听过谈恋爱之说,而且还是先结婚后恋爱,若不是这个家的特殊绝对不会信,对男子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对女人来说是犯了女诫的大不对。
“福婶,七娘真的没有办法了。”七娘又哭了起来,心里的委屈全都涌上心田,鼻子酸楚控制不住。
福婶拉着七娘的手轻拍:“不怕,福婶帮你。”
说完她冲着外面大喊:“老头子进来。”
福伯擦着手匆匆而来:“什么事?”
在七娘与福伯的目光中,福婶霸气的大手一挥:“劈了这床!”536文学536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