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半初闻到空气里浓重的中药味，翻了个白眼，看在他是伤员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顾半初弯着腰低头看着少年，这一看差点魂都被勾走了。少年眉飞入鬓，薄唇微泯，高温令少年瓷白的皮肤泛着健康的绯红，过于俊美的脸颊尽是被雾气勾勒上一层若隐若现的朦胧，乌黑的长发沉在水里，偶尔有几丝纠缠到少年纤长的脖颈，漂亮的锁骨，再往下便是没在水下的胸膛与腹肌……活像是神话故事里勾人的水妖。

顾半初捂住口鼻，双眼探照灯似的在少年身上扫来扫去：我可以，我真的太可以了！！！

北冥青泱猛地揪住顾半初破布似的前襟，往下一带。

岸边湿滑，顾半初脚底打滑，便跌在了岸边，眼看着少年的俊脸越来越近，即将重叠在一起，顾半初奇迹般的双手撑在了少年耳侧，保持住了那三寸暧昧的距离。

北冥青泱挑起眉梢，勾起嘴角，声音低沉宛若提琴低鸣：“深更半夜融央公主衣衫不整的看本王洗澡，莫不是要轻薄于我？”

“那还不是因为你府里一个侍卫都没有。”顾半初一滴鼻血滴在北冥青泱眼角滑落而下，诚恳道，“轻薄的话……收费吗？”

修长的手指贴上顾半初脖颈微微收紧，北冥青泱笑道：“要命不要钱。”

顾半初一本正经点头道：“少侠后会有期。”说罢就要脚底抹油。

北冥青泱暗自笑弯了眉眼，披上衣袍，手腕一转岸边便多了一方温着清酒的红泥小炉，斟了两杯：“有什么事儿？”

顾半初坐到蒲团上：“我不觉得龙吟有什么能教给你的。”

北冥青泱捏着酒杯，眼波流转：“那里有令本王感兴趣的东西。”

“嗯？”

北冥青泱眼角含笑：“本王要去这里最危险的地方，而龙吟可以为本王指路。”

顾半初大吃一惊。

“怎么？”

“你头一次这么坦诚。”她原本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不问本王要去哪？”

顾半初又吃一惊：“你去哪和我有什么关系？知道太多的人一般都是要被拖去灭口的。我还年轻，还不想死。”

北冥青泱忽然觉得一晚上的好心情尽数都散去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忽然压在胸口，连带声音也不由得沉了下来：“你以为现在知道的就不多了？就单凭你知道本王不是真正的六王爷……”

顾半初立刻闭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好像说错话了。

关于这件事情她问过渊，渊说北冥青泱是幻术师，他的幻术暂时改变了人们对于六王爷的记忆，但是因为融央的记忆已经永远停留在她死的那一刻，他改变不了死人的记忆，所以承接了融央记忆的顾半初才没有受到影响。

末了渊还提醒她说北冥青泱深不可测，万不能与他为敌。

顾半初追问北冥青泱的身份。

渊说：“他不是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