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娑公主扑哧娇笑,“你就这么喜欢装神弄鬼?我还以为你会腹语了呢。”
瑀泰闭着眼睛撒娇:“嫦姐姐,人家都想死你了,你这么出去大半天也不想想我!”
“泰儿别动,姐姐给你梳头也不知你这混蛋多久没梳头了。”嫦娑从怀里掏出牛角梳。
“你梳就是,人家还要睡觉。”瑀泰不乐意了,翻过身,直接拿背部面对着阿黛,将头趴在嫦娑公主腿部。
嫦娑公主唇际荡开一抹微笑,左手抚着瑀泰俊美脸庞,右手拿着牛骨梳,手指尖儿微微颤抖。二十一岁的她早就过了结婚嫁人的好时光。前几年,那时她芳华正茂,二八年华,身材绰约多姿,粉腮红润,即使素面朝天也光艳逼人,也有一些中产阶层的贵族公子期望娶一门高贵妻子来提升门庭,着媒人前来提亲,不过她都毫无疑义地拒绝了。大家都说她嫁不进贝墩城那些真正的王孙公子,又不愿意嫁给寻常劳力平民,高不成低不就。
只有嫦娑公主自己知道,她的心底驻足一个人,一个到处拈花惹草处处留情的混蛋少年。
“你和这些人是怎么认识的?”她漫不经心地问,左手却抚上瑀泰眉骨,停留在那抹若有若无的腥红胎印处,以指腹揉揉,呼吸几乎停止了:“这胎记长大了些。”
“碎,哪有长大?是姐姐心大了。”瑀泰闭着眼说话,“他们是我在沼泽地遇上的。流浪者。”
嫦娑的指尖儿无意识地缓缓移动,轻轻理着瑀泰的眉毛,良久,她缓过气来,重新恢复呼吸,白润的脸庞又似乎有了和善笑意,朝躺在旁边昏睡的阿黛抬抬下颌,“这个呢?天下第一丑,又瘦又丑,满脸涂着药泥,难闻死了。他怎么又成你的主子了?”
瑀泰又翻过身去握着阿黛的纤瘦小手,情不自禁地握紧了些,头也挪挪,使自己躺在嫦娑公主腿上感觉更舒服些。专注在瑀泰清俊秀美脸庞上情难自抑的嫦娑,以及舒舒服服躺在嫦娑公主腿部的瑀泰,都没有发现阿黛一直紧闭着的眼皮轻轻颤抖了一下。
“我被毒蟾咬了,是他给我饼和水,那个丑陋的黑乌鸦给我袪了毒。我就把自己卖给他了。我怕不卖给他,他的那些人会杀了我。”瑀泰平静地撇撇嘴,“不过这人丑是丑了点,心是不坏的,和嫦姐姐一样最温柔最善良。”
“碎!”嫦娑轻轻斥道,她的小芳心已经快崩出胸膛,全身发热,她想站起身,却又舍下得推开躺睡在她身上的瑀泰,更不愿意放弃眼前的温柔,她的指尖捋过瑀泰温柔的薄唇,心室掠过一丝震颤,她强抑自己跳动的芳心,表面上漫不经心地继续说着闲话。
“你为了一个饼就卖了自己他要醒来,我第一就是让他取消你的誓言。你是我的,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我嫦娑公主的人,不管是生是死,不管你是富还是贫,不管你是质子还是王子,我不能让你再卖给别人”
瑀泰松开阿黛的小手,侧着身子双手撑下巴,仰脸去看嫦娑:“要是他不愿意呢?他特倔!真的,你就没见过有他那么倔的人,我要说了惹他不开心的话,他立马就不想理我了。一点也不像嫦姐姐你又高贵又大方,对人特好。你说他吧,他还不会武功,就只会逃跑,说要保护我。碎,他还是那个大巫的侍从。”
“你是侍从的侍从?”嫦娑娇声笑起来,点点瑀泰妖娆桃花眼,“泰儿,你是天下最没品的男人了,居然为了一个饼就卖了自己,也罢,还卖给一个不会武功的侍从!”
瑀泰显得有些委屈,“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我明天就杀了他。”嫦娑放肆大笑,声音绕梁,嗡嗡嗡。
专注调情的瑀泰和嫦娑都没有看到,阿黛的眼皮又连续跳了两跳,然后闭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