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一直没买到呢？”

“在芳香夫人这里，没有买不到的东西。”瑀泰朝扈大巫眨眼，“你要姑娘也可以买到。”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茶寮小侍童才走到他们这一桌，轻轻叩叩桌面，伸出一根手指。

悠格站起身，贴着墙根阴影穿过大厅里喧嚣人群，跟着小侍童走进一个暗门，在那里，另有一个垂手小侍童等着给他带路。

眼看着悠格消失，扈大巫拿起茶碗呷了一口茶，轻言细语地说，“瑀泰，你试试你的手，还能动吗？”

瑀泰莫名其妙地耸肩摇手，惊讶地发现自己四肢已经僵硬如铁，再也不能动弹。

“该死的黑乌鸦，你又给我下了毒！”瑀泰低吼：“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再割了你的头，把你像贝墩狗一样吊在绞刑架上。”

“除了今天，我从来没有给你下毒。”扈大巫拿着茶碗悠闲喝一口，以袖筒揩揩唇角茶渍，云淡风轻地说，“就是今天，也是刚才才给你下毒的。”

瑀泰恍然大悟：“在走进茶馆的时候？不对，此前你在沼泽地也给我下过多次毒。我不怕你，反正你不敢毒死我！”

“在沼泽地我是为了给你袪蟾毒。我说过言辞像风。我不能毒死你。阿黛知道了会伤心。”

“说得多么好听！那现在呢？给我下毒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给阿黛买药材。他真的没有药材了。我们需要拿你换赎金。你是贝墩人，是贵族，这从十三年前初次见你时我就知道。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又出现在我们面前。或许你有很多理由，但不管为什么，我们需要钱。”

“所以，该死的天巫，你骗我来这里就是……将我出卖给芳香夫人？万一我不来呢？”

“我相信你会确保我买到药材才放心离去。当然，如果你不跟我到茶寮，我还会想到别的办法让你中毒。你吃亏在于你还算是人，一个男人。你不会愿意自己第二次成为杀死阿黛的凶手。悠格团长已经去向芳香夫人请求瑀泰，为了阿黛活下去，你愿意将自己再次卖身为奴是吧？你曾经说过愿意为他过毒。我无法过毒，只有将你卖掉换阿黛需要的药材，换我们需要的钱。”

“该死的黑乌鸦！你要钱，我回贝墩后给你们偷，阿黛需要药，我回贝墩后也去偷！我会用最快的速度给你们送药和送钱来！不，该死的天巫，你一早就计划好了要卖我！”

“我们等不及了。大雪已经封冻。”扈大巫浅浅苦笑，“瑀泰，十一年前，你将阿黛摔下铜龙，她生不如死，脸骨和膝盖骨几致碎裂。我不能让你继续呆在阿黛身边，你会害了他。这一次，如果不是你擅自给他灌下那么多熏衣草药丸，他就不会一直昏睡不醒。他身体底子弱，我已经在他身上用了我所有的巫术和医术。瑀泰，如果你是他挣脱不开的命运，那我就要拼着我所有的计谋，让你彻底在他眼前消失。或者他会难过一会儿，但是谁知道呢就当是你赎罪吧！”

“可是我必须马上回贝墩！”瑀泰喃喃地说，桃花眼垂下又挑起，闪闪发亮地盯着扈大巫，诚恳地请求：“扈大巫，解开我身上的毒，你要怎么样我都可以答应你，请你现在放我走。我知道你不会杀死我。你要的是钱，还要我在阿黛眼前消失，我都可以做到。我给你偷钱来，我自己赎自己。我也在阿黛面前消失只是我需要马上回贝墩。我不能再拖延了。”

“为什么？”扈大巫平静地摇头，“你所有的谎言，我都知道。你无法说服我。”

“是，我有许多荒谬的谎言，但是有一点是真的，我是东阿里人”瑀泰喃喃地说。除了实话，他此时没有任何办法让扈大巫放了他，好吧，他必须尽快回贝墩，现在，立刻，马上。

“我以阿黛的名义发誓，以嫦娑公主的名义发誓，以我姆妈、东阿里的娜晴王妃名义发誓，我必须马上回贝墩！否则，会有很多人死于非命！我的姆妈和族人都有可能遭受到灭顶之灾！”

“东阿里的娜晴王妃？”扈大巫眨眨他的眯眯眼，痛苦地思考着，“娜晴王妃是你姆妈？你是贝墩城……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