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瑀泰精疲力竭喊停。

“干嘛你们，不是没挨打吗？苦着脸干嘛？”瑀泰拽拽地进屋。蜡烛光线照着跟在他身后的三个苦瓜脸。嗖嗖嗖，他将手里的几枚银币投向炕中间的木桶里。那是四人的财富桶。

“我们是没挨打。”玛香德小姐仄过身从木桶里捞起一枚银币咬咬，确定是真的，又叹口气放进桶里，“可骷髅头说等你回来后凑成整数一起打，保证不打死你但他这次可能真的想打死我们。”

瑀泰愣了愣。骷髅头是上头的一把恶毒之刃，且越来越锋利，这些年来想方设法让瑀泰服服帖帖，其中方式之一就是经常找茬毒打他的三个陪伴。

“我们有多少钱了？”他问。

“九枚金币，二百枚银币，三百枚铜币，以及一千枚铁刀币，四十八张女人丝巾，一百条女人头带和……”玛香德小姐抬头看屋顶，根本不用计算就一口气回答出他们拥有的全部家当。

“我让你数钱，你干嘛去数我的丝巾和头带！”瑀泰发脾气，桃花眼大怒，抬脚就想向玛香德小姐踢去。

“还有小红肚兜，五六岁的小姑娘们穿的！”玛香德小姐反映极快，在瑀泰的脚还没踢到他身上之前，已经跳到炕上贴墙而立，双手得意地展翅状：“来呀来呀，有种你踢死我呀，你踢呀踢呀！”

瑀泰真的爬上炕上去抓玛香德小姐，但刚爬上炕，他就趴在床上不动了，呢喃细语：“我要睡了，我困死了。”

三个陪伴趴到他身边，一个拨手一个拨脚一个扭脖子，这里拍拍那里拧拧，检查完后异口同声地点头：“是完整的！”

“把靴子给我”瑀泰睡意朦胧，说话声音越来越低。

站在炕下的虫眼忙给他脱靴子，以为靴子里还藏着金币呢，将靴子往下倒倒，却没见金币掉下来，“钱呢？”

“给我”瑀泰实在坚持不住了，眼皮艰难地抬抬，又闭上。

虫眼把瑀泰脏兮兮的靴子递给他，瑀泰接了，却并不找钱，只是虎地坐起，闭着眼将靴子往窗口扔去。

哎呀一声，只听得窗外有人在惊叫，然后是零乱的慌张的脚步声沿着屋檐下的青石板跑走。

“野猫。”瑀泰喃喃地说，翻过身。

“我去捡靴子。”玛香德小姐跳下炕，“我早就听见扶木先生又偷偷地溜进后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