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笤帚稍微一停,摸索着到石凳上坐下:“是犯了何事?”
石凌立马戒备起来,这林伯眼睛不好使,不可能看过通缉文书,难道是独不鸣出卖了自己?
“小友别慌,”林伯含着笑,“既然到了这就安心住下,小鸣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石凌瞧林伯语出真心,顿时放松下来,把自己被人冤枉的事挑能说的讲了后,又将进王府以来的疑问说了出来:“独不鸣就是个街头坑蒙拐骗的混混,林伯您是王府管家,怎么会关系这么好?”
林伯一愣,哈哈笑道:“看来你们交情还不深啊。”
石凌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林伯知道独不鸣最开始就是被他和白启胁迫的,不知道作何感想。
林伯捋了捋胡子继续道:“小鸣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他流落到七星城里,举目无亲,坑蒙拐骗说到底也是为了生存,实则本性不坏,说起我与他相识……”
林伯面有回忆之色:“当时这小子摸进王府偷东西,被我逮了个正着,放他离去后,谁知道他竟三天两头过来嘘寒问暖,说白了同情我这个瞎子。”
“我要他干脆住进来,他却死活不答应。这小子思虑周全,怕哪天万一王爷回来,看到我私留其他人会加以责罚,他却不知道,王爷又哪里还会回这个伤心地……”
林伯说到此,重重叹息了一声,却又似乎觉得在外人面前有几分不妥,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不仅如此,你可能无法想象,他自己每天被人追得鸡飞狗跳的,竟然还收留了两个被人抛弃的婴儿。”
“半大点的孩子,还拉扯大了另外两个,他承担了多少东西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了,怎么这两天没见独大大和独小小过来,他们从来不与小鸣分开的。”
石凌暗道一声惭愧,独大大和独小小可不就是被自己和白启逼得回不了家:“林伯我也不瞒您,我和白启都上了通缉文书的,独不鸣起初被我们逼着找个落脚的地方,他害怕连累到两个孩子才要他们躲远。回头我就跟他说下,要他把他们接回来,我和白启很快就走。”
林伯侧耳倾听一番后,笑着长身而起:“你能自己说出来,就说明小鸣没瞧错人。安心待着吧,这里没人赶得了你们。”
石凌这才知道原来林伯一直在等自己说出来,也许,在听了这句话后,林伯才真正信任了他。
石凌看着林伯背起藤篓欲走,忍不住问道:“靠山王到底是去了哪?既然不会回来的话,林伯你为何又要苦守在这呢?”
林伯侧头听过后,将藤篓往上耸了耸:“看不见的东西不一定就不在……更何况,现在隔三差五有小鸣来插科打诨,何谈苦守二字?”
石凌望着四周已经略有些残败的院落,回想起昨晚从白启那打听来的靠山王故事,心里不由叹息一声。
靠山王怎么看都已经死了,还怎么回得来。
根据白启在说书先生那听到的,当年赤离第三次北伐炤阳时原本无往不胜,但谁知道炤阳竟然寻求到积雾山的帮助,猝不及防下,赤离大军节节败退。
就连如今已是赤离帝王的萧天寞,其子萧世启也在乱军之中被重明域紫金妖帝座下三大妖帅之一的乌茳设计杀害。
要知道萧世启出生便因九色气运加身,被誉为赤离“天运之子”。当时的国主萧昊武原本就有疾在身,闻到孙儿噩耗后悲愤不已,吐血而亡。
若不是征北王萧天索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在北阿峰前阻住了炤阳反扑之势,赤离大军只怕全部都得葬身在青龙河北岸。
后来,据说是萧天狂那素来与萧世启交好的儿子萧君行,一直在暗暗寻找机会给自己表兄报仇,终于打听到了乌茳行踪。
由于当时炤阳赤离已经划江而治,在无法率军前往的情况下,他竟然携带赤离定国重器造化灵武烛天枪,悄渡青龙河,欲独身斩杀乌茳于枪下。
只可惜一去不返,烛天枪也因此遗失。
靠山王萧天狂也是因此原因孤身北上,不知是去了炤阳还是入了积雾山,至今十八年过去,再无半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