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花月摇了摇头，“戏班我倒是少有去演出了，也就一些堂会，怕得罪人，会去一下。这下受伤了，也不用去了。”

“那……要我去和平日照拂你的人说一声吗？你在医院总不能没有人伺候着。”

封花月眼巴巴地望着她，“我不需要人伺候，只要一日三餐不饿着就行。”

他虽然说得很委婉，但话中之意也很明确了，他想金韫婉来照顾他。

金韫婉犹豫了一下，正想说什么，盛沛霖的司机来敲响了病房的门。

“夫人，时间差不多了。”

她回过头，封花月连忙忍着痛抓住了她的手。

“别走。”

她不能不走。

她还有一大堆烂摊子要处理，那些学生都不是省油的灯，她得把这份工作保住。

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金韫婉顿时感觉到浑身泛寒，这不就是典型的盛沛霖的思路吗？可以把她扔在一边不理不睬，去率先达到别的目的。

“夫人，时间已经到了，要是您准备留下来，我就先去和元帅复命了。”

最终，金韫婉扳开了封花月的手。

“我让人带话到你家里去吧。我还有些事情得处理，明天有空再来看你。”

封花月失落地望着她，口中淡淡吐出了两个字，“罢了。”

金韫婉不免有些于心不忍，可还是跟着司机走出了医院。

或许是夜风有些凉，金韫婉上车时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等她坐定了，盛沛霖才发话道，“回家。”

之后，他听到身旁影影绰绰的抽泣声。

“怎么哭了？”盛沛霖问她。

金韫婉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直言道，“没什么，我就突然好讨厌我自己，觉得自己好自私。”

“你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自私不是很正常吗？”

金韫婉扁了扁嘴，不悦地瞪了盛沛霖一眼，“你本来就自私，当然这样想。”

盛沛霖轻觑了她一眼，缓缓道，“起码对你不。”

“你也不过这些日子怕我跑了，对我稍微好点罢了，别真把自己当情圣了。”金韫婉说完，又不甘心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我觉得我变成这样都是和你学的！我应该去照顾他的，而不是想着自己的得失……他伤得明明那么严重……”

她的良心不停受着谴责。

“他不过是你的一个学生而已，你用不着这么负责。”盛沛霖劝着她。

他自然不知道她和封花月那层关系，金韫婉也不打算什么事都告诉他。

她摇了摇头，“就算他只是我的学生，也是为了我能够出成绩才参加这个舞台剧排练的，他出了事，我就有责任。但是我现在为了一己之私逃开了，我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那你要不换一个角度来想，如果今天摔下来的人不是他，而是我，你会照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