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有人从里面出来,她到底忍耐不住,追问那人道:“夫人怎的到现在还没有起身?你们,你们该不会是故意叫我们在这儿跪着,不让我们见到夫人吧!”
她不敢直言是白夫人吩咐底下人这么做,而是说是这些下人们私下里折腾她们呢。
这从里间出来的是白夫人身边的嫣红。
她知白夫人在帘后张望了这两人几眼,后来便又径自回去了屋里,只管与人对弈取乐,可见对这两人是如何得轻视了。
她见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了,当即就走上来,横眉竖目,不客气地说道:“怎么,头一天来给夫人请安,就觉得不耐烦了?连请安都不情不愿的,那往后你还不得反了天了!”
吴夫人气得胸口起伏,胸口几乎堵得快要窒息了过去。
可她能说什么呢?惟有又将那头颅给重新低垂了下去,俨然蔫了的茄子一般。
嫣红年纪轻,比白夫人还要小了两岁。这会儿见有人被自己的气势给吓怕了,心里头没来由的就生出一股子得意,愈发嚣张起来。
既然白夫人想要给这两个出难题,那么她何不借借这东风,帮衬着自家夫人达成目的呢?
这样想着,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你们不就是等着敬茶吗?也好,你们先在这儿预备着,待会儿夫人就会出来喝你们的茶了。”
她这样说着,当即就出去提了一壶茶进来,将茶水倒入了两只青瓷茶碗中。
姜苍兰抬头,见那茶碗中的茶水腾腾冒着热气,显然滚烫得很,微微蹙眉。
见嫣红将那托盘托起,先是送到了吴夫人的跟前,她想说什么,却最终闭上了口。
吴夫人虽说心内有算计,可这会儿也没多想,正巴不得尽快敬了这茶水,好回去休整那双酸疼肿胀的腿呢,是以想也不想的,就伸手将一碗茶给拿了起来。
只是这一拿,她便有若被火苗灼伤了般,当即“哎呦”一声惨呼,随之松手,将那茶碗给丢了出去。
还好,那茶碗里的热水错开了她的脸面,否则她仅能拿得出来的资本也要付之一炬了。
可她的脸面虽躲过了一劫,那膝盖却没能躲过。
原本她的膝盖便疼得要命,此时被开水一烫,更是叫她痛苦难言,似入烈焰灼烧一般,让她疼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见她哎呦惨呼的模样,嫣红却丝毫不予怜悯,而是高昂着下巴,皱眉冷冷地道:“叫你敬个茶而已,你却把茶水也给泼了,当真是对夫人不敬!”
说着,她丢下杀猪似的呻吟的吴夫人,又来到了姜苍兰这边。
“到你了,你若再敢打翻了这茶碗,你两个今个儿都直接打上二十板子再给人抬回去就得了……”
她话音未落,却顿觉两个耳刮子招呼到了自己的脸面上,那“啪啪”的两声过去,她的耳畔便尽是嗡鸣之声,嘴角火辣辣的,竟是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那疼痛欲裂使她有苦难言,更加震撼地看向打她的那个人。
因姜苍兰出手太快,她不太确信打自己的人就是她,是以震惊之中还带着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