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老四这一次实地探查,他这个皇帝估计永远不知道他的百姓正忍受着巨大的苦难,即使朝廷派发米粮和银钱也无济于事,总有一些蛀虫在侵蚀着湘京庞大的政治架构。
这个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大皇儿,是否真的适合做皇帝呢?起初这个皇儿优先展现出来过人的治国天赋,他不忍心将他派往艰苦的边疆战场历练,一直留在身边倾囊相授,亲自点拨。未曾想几场败仗就打击了他一贯以来的骄傲,变得沮丧灰心,以至于频频出错。
反倒是哲王和境王,自己并未过多关注,随他们而去,如今也是有谋略,有胆识,既能戍守疆域,也能运筹帷幄。尤其是境王,他的四儿子,愈发令他刮目相看了。
暮易禹的心里百转千回,做皇帝也是有苦难言,要为这江山培养一位合格的继承人,让百姓受益,天下安康,实属不易。
“父皇,儿臣惶恐。此前儿臣已经悉数将全部赈灾银两移交司农寺卿周大人,委托他协助本皇子处理赈灾银两的发放。至于这五本县为何没有收到全部的银两,恐怕要问问周大人,儿臣可不想被他人冤枉。”暮宣智急忙澄清,将矛头指向周卿。
“哦?司农寺卿周大人?周卿,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皇帝神色冷漠,胸脯略微起伏。
司农寺卿出列,沉着冷静:“禀皇上,大皇子当初确实委托臣处理这批赈灾的黄金。既是朝廷用于拯救百姓于安危之中的救命银钱,臣怎敢中饱私囊,独自侵吞?必是有其他隐情,恳请圣上查明。”
“境王,对于大皇子所说,你可知此事?”皇帝也是听说,周卿周大人在民间风评极好,两袖清风,为官清廉,受民众爱戴,周卿的否认,他不出意外。
“回禀父皇,儿臣确查到一样物证,但由于一直在五本县处理公事,并未来得及审查验明。对于未经确认的事情,儿臣不敢妄言,所以刚刚并未呈报。”
暮境希从怀中掏出那一封他日夜贴身携带的文书,上面有司农寺卿的印鉴,“这里是一封五本县县令亲手交予我的文书,上面书有此前赈灾的银钱数目,以及周大人的印鉴。请父皇过目。”
底下有太监上前取了那一封文书,递给了皇帝。
皇帝展开文书,上面赫然写着黄金五百两赈灾款项,用于五本县。暮易禹震怒,一手拍向龙椅:“周卿,你该当何罪?”
众官见天子发怒,诚惶诚恐,慌忙跪下,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有司农寺卿上前,临危不惧:“臣斗胆,请圣上将文书归臣一辩。”
“哼,老东西,你的字,朕还不认得?你是讽刺朕从来不看你们递交上来的奏折吗?抑或是,你怀疑朕的两位皇子都诬蔑你?”暮易禹对与臣子和自己的儿子,自是站在儿子这一边,况且现在证据确凿。他真是看错了这个表面清高的周大人,还委以重任多年。
“臣不敢。”司农寺卿垂下头,现在皇帝正在盛怒之下,怕是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只好跪下听凭发落。
“父皇,五本县因赈灾银两短缺,饿殍遍野,此事牵扯人命过百,兹事体大。儿臣恳请将周大人押入大理寺天牢,听候查办。”暮境希见皇帝震怒,借机提出自己的想法。
“来人,将周大人关押入大理寺天牢,此国库赈灾银钱贪污案由境王协助大理寺办理。”暮易禹听得死了上百号人,气愤不已,将这件闹心的事情交由下面处理,宣布了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