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府后院,挨揍的徐兴躺在床榻上,虽然看上去卧床不起,可是实际上他的伤势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多是皮外伤,经过两日的精心调养,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不过他威胁大夫不准把伤愈情况告诉父亲大人。
徐兴明白自己醉酒闯下大祸,非礼调戏张家的小娘子,父亲大人探望自己的时候脸色阴沉,若不是看见自己卧床不起,恐怕会下令让人拖出去再打一顿,给张家一个交代。
“徐回,你个野种!”徐兴恨得牙痒痒,这位左中郎将可不会反省自己的胡作非为,反而怪罪徐回闯到楼上,大打出手,拳打脚踢,闹得事情满城风雨,不知多少人看着自己的笑话,到今日不可收拾的地步。
“公子”一名小厮从外边走进来,满脸讨好之色。
“怎么来的这么迟?”徐兴黑着脸呵斥道,明明吩咐小厮一大早过来,不要轻易被人看见,如今这个时候,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就大了。
“公子,霍将军刚刚回来了,外院多了许多兵卒,就算侧门也有,小的牢记公子吩咐,不敢乱闯进来,只得等侧门兵卒走了才敢进来。”小厮一边解释,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竹制小瓶,递给徐兴。
原来是骁骑将军霍白回来了,徐兴哼了一下,勉强接受这个解释,随手取过竹制小瓶,拔掉毛塞,打量着瓶内的浑白液体,又放在鼻子下方嗅了几下,确实没有什么味道。
“这个东西闻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味道,认真一看却不难发现怪状,滴在水里,真的无色无味?”
似乎早就猜到公子不会相信,小厮径直走向屋内木桌,返回时手中已经拿着一只盛满水的碗,又讨过徐兴手中的竹瓶,倒下几滴浑白液体,连搅拌都不用,入水即溶,丝毫看不出来和刚才的白水有任何不同。
“好得很!”徐兴阴阴笑道,欣赏宝物般地举着手中竹瓶,仿佛看见徐回饮下苗疆秘药后的疯癫之状,四肢瘫痪,口吐白沫,痴呆傻笑,自理能力尚且不如三岁幼儿。
竹瓶内苗疆秘药的不是致命毒药,报复心极强的徐兴也不会让徐回悄无声息地死去,要让他遭受众人的嗤笑、白眼、窃议,成为宁州城內的饭后谈资、解闷乐子,方可泄他心头之恨。
至于军主徐匡会不会怀疑此事和徐兴有关,徐兴毫不在意,只要自己死不承认,哪怕父亲九成九认定是自己所为,那又如何,难不成父亲大人会为了傻子痴儿废掉长子,毁掉徐家的未来?
“告诉你表兄,事成之后,我保他一个城门屯长。”徐兴将竹瓶还给小厮,如何做就不必自己交代了,只要等着徐回疯癫发作即可。
“公子,那个,那个”小厮接过瓶子,没有立刻退出,反而有些忸怩起来。
“先赏你三万钱,事后你再来拿七万钱。”徐兴有些厌恶的摆摆手,知道竹瓶绝对不值十万钱,其中的绝大部分肯定落进小厮的口袋,但是这钱省不了,否则狗奴才不会尽心尽力去办事的。
军府内院廊道,离开内堂大厅的骁骑将军霍白眉头皱了起来,回忆军主叹息的模样,不由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长子、次子、王家、张家以及众多暗中等着看笑话的高门大族,导致宁州军府的步伐再次被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