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见小念,快!”
谷一冉眼睛通红,夹杂怒气迫切语气吼的李叔愣怔着,快速的眨巴几下眼睛,有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
谷一冉见他不动,抓着他的胳膊向前拖着,她现在急需弄清楚一件对她至关重要的事。
“拐弯拐弯。”
搞不清情况的李叔在心底泛起嘀咕,考虑着是不是要给吕绮丽打个电话。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叶奕辰是个君子,没有刻意去听,也有不少入耳,小念应该跟谷一冉有着某种关系,放在口袋中的手不自觉的搓了搓。
一户收拾的还算干净的瓦房前,李叔指了指半敞的黑色木门,“这就是我家。”
“小念。”不等他的话落下,谷一冉匆匆跑进大门,向堂屋里跑。
家里来了个陌生人,李婶刚欲去拦看到紧跟着后面进来的丈夫,指了指谷一冉,“她是?”
“别问了,帮忙收拾下东西,让他们把孩子带走吧。”
李叔看了眼叶奕辰催促李婶,生怕叶奕辰问他话,说了句“家里穷拿不出好东西招待请自便”的话,也急匆匆跑进堂屋。
谷一冉在客厅中临时支起的小床上见到已经醒来的小念,她此时的憔悴的模样跟谷一冉想象中的一模一样。盛满惊恐的眸子在看到谷一冉那一刻溢满泪水,撑着软绵绵的身子就要向谷一冉怀中扑。
谷一冉的眼泪在这一刻也像决堤样怎么也控制不住,紧紧把小念抱在怀中。她瘦弱的身体传来滚烫的温度,烫的谷一冉胸口一疼。腾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热的骇人。
她松开小念,被丢弃两次的孩子,怕被丢下第三次紧紧抱着谷一冉不撒手。
“小念你先放手,我给你把要冲上,喝了会舒服些。”新城药店的药要比下面的药好上很多,小念的高烧已经持续很长时间,再烧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小念快速摇了摇头,窝在谷一冉的胸前不出来。谷一冉没辙,只好把包递给刚进门的叶奕辰让他帮忙冲药。
叶奕辰看了眼对谷一冉十分依赖的小念,他有太多的话想要问谷一冉。自知这个时候问不合适,他默默接过,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找到个杯子冲上药试好水温递给谷一冉。
“小念乖,起来把药喝了,我带你回家。”
“阿姨找到我的爸爸妈妈了吗?”听说回家,小念快速从谷一冉怀中抬起头,泪水还没干透的眼中是满满的希冀。
“警察叔叔还在努力,应该快了。”谷一冉捋了捋小念凌乱的头发,把她眼中的失望尽收眼底,把杯子送至她的唇边,“听话,喝了。”
小念瘪瘪嘴,最后还是听话喝完。谷一冉抽出至今帮她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药渍,心底思绪澎湃,仔细打量着眼前五官已全部张开的小念,小念会是她一出生就被母亲告知死去的女儿吗?
谷一冉看的出神,站在旁边的叶奕辰也在端详小念,越看越觉得她的五官跟谷一冉有几分相似。
“一冉她?”
“别问我,我也不清楚。”
谷一冉把吃过药,热度退了些,眼皮耷拉下来的小念揽在怀中,力道适中的拍着她消瘦的背。倘若小念是她的孩子,是不是上天对她的眷顾?转念想到顾景墨,如若他知小念的存在会不会把她夺走,永远不让她见。
想到这种可能,谷一冉一直紧揪没用松开的心好似被无数的蔓藤紧紧的箍住,疼的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向下掉着。
“小念还烧着,得赶快就医,把她给我吧。”
面对突如其来的手,正想象顾景墨抢孩子画面的如受了惊的小鹿样抱紧小念突然站起身向一边躲去,口里还念着,“别过来。”
“一冉是我,你怎么了?”
谷一冉过激的反应让叶奕辰不解的同时更为她心疼,声音不禁放的更加轻柔,试图安抚她忽然不安惊恐的情绪。
“没什么,吓到你了?”从现实中抽离的谷一冉回神,连忙给叶奕辰歉意的笑。
“没有,我来抱她吧。”
小念虽瘦,年纪在那,骨头架还是很压手的。谷一冉迟疑下,不舍的将小念递到他的怀中。她脱掉外套时才发现叶奕辰不知何时脱了外套罩在小念身上。谷一冉接过李婶递过来装着小念东西的袋子,对她道了声谢,出堂屋时拽住叶奕辰的袖口。
“能不能借我点钱?”
包,顾景墨虽还给她,可钱包里面的卡却不是她自己的。那个烫金的卡拿着烫人,她抽出来扔在床头柜中不曾动,现金昨晚给母亲交住院费已经用掉差不多了。
“钱包在裤兜里,我不方便,你自家拿。”
叶奕辰动了动右腿,谷一冉犹豫下掏出,从棕色皮夹中抽出几张钞票塞进李婶手中,李婶推辞不过收下。
谷一冉把钱包放回时,无意间抬头望见叶奕辰红透的耳根,她脸上也忽然一热。
“走吧。”
往往走路都是来的时候觉得慢,回去的时候快一些。可这次谷一冉却觉得回去的路太过漫长,她不时的看着腕表,直到回到停在路边的车上,摸着小念烧已经褪去,冰凉的额头时她才松了口气。
回去时,谷一冉主动提出开车,叶奕辰绅士拒绝。路上两人想着心事,谁也不曾开口,车内沉默蔓延。
回到新城,小念的烧虽已退去,谷一冉还是不放心,带着她去了趟医院。做了一圈检查医生说无碍以后谷一冉才真正放心下来。本想带着小念做个亲子鉴定确定下两人的关系,望着小念蜡黄的小脸,谷一冉不忍心带着她去抽血,从小念头上扯掉两根头发,与她的头发放在一起交给做鉴定的医生。
望着她的举动,叶奕辰心中的疑问豁然打开,一片明了。
如果这事放在别的男人身上,就算不会二话不说甩手走人,心里也会梗了根刺,异常难受,偏偏叶奕辰莫名欣喜。虽与顾景墨不亲近,他的脾气叶奕辰还是了解七八分,洁癖,严重洁癖。
他能亲自抱结过婚的谷一冉已让他倍感震惊,以为出现幻觉。他有十分把握,顾景墨在知道谷一冉有孩子,绝不会跟她有所纠缠。
顾景墨向来不绅士,在他眼底好像没有男人女人之分,倘若他冒然把这事透漏给他,说不定他会狠狠教训谷一冉,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这事他还得合计下再说。
思考半响,叶奕辰暂时压下心头所想,得知鉴定结果要明天才能拿到,叶奕辰询问谷一冉接下来去哪。
“郊区别墅。”
从她被顾景墨带离医院开始,谷一冉不曾打听父亲的消息,不知道他是否出院。当她授意顾景墨毁了父亲的事业开始,父亲对她可怜的疼爱早已逝去剩下的只有怨和恨,原本的家是不能回了。
天冷,出租屋的暖气时好时坏,小念身体不好住那里感冒会加重。医院有母亲,怕她见到小念情绪波动。思来想去,她能去的地方只有顾景墨那里而已。
谷一冉把小念送回郊区别墅让王妈回去照顾。失去安全感的小念抓着谷一冉的衣角不松手,可怜巴巴的样子让谷一冉不忍心。
担心母亲,有太多的疑问想问她,她耐心劝了小念一会儿,并再三保证天黑之前回来,小念才不情不愿松手,一头钻进被窝中。
“王妈帮我好好照顾她。”
谷一冉张了张口,咽下余下的话,眼中满是恳求。
“我看小念这次是真吓到了,我一定照看好她。”王妈也是个心软的人,见寻回小念,她还抹了几把老泪,“一冉,那个先生”
王妈刚感慨完,想到先生打电话询问谷一冉的情况,张口喊谷一冉,才发现她人早已出了客厅,她匆忙跟了上去。
铁门外,叶奕辰知谷一冉还得返回医院,一直等候在外面。透过车窗望见谷一冉出来,绅士十足的叶奕辰下车帮她打开副驾驶座车门。
王妈在客厅门前刹住车,她视力很好,一眼认出叶奕辰,顾家大小姐的儿子,心底嘀咕两人怎会在一起?准备上前跟叶奕辰打个招呼,客厅电话响起,她目送车子绝尘而去,折返客厅。
电话是顾景墨打来的,顾景墨只说了“是我”两个字后就沉默不语。王妈知道他打这通电话是询问谷一冉的,暗道先生的性格真是别扭。
不知三人关系的王妈直接把刚才见到的事跟顾景墨说了,电话那头顾景墨好半天没吭声,王妈叫了几声都没人回应,念叨声先生真奇怪刚欲挂断电话。
“你是说他们两个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在一起?”
真特么的好样的,他才不过离开短短一阵子而已,她胆肥到勾搭男人夜不归宿了!站在温城医院窗口的顾景墨扯了扯领带,猛地抽口烟,袅袅上升的烟雾遮住他脸上迅速弥漫开的戾气。
“我也不确定,小念是叶少爷跟谷小姐一起带去医院的。”
嗅到顾景墨语气中不悦,王妈缩了缩脖子,紧张的眨巴几下眼睛,她是不是又多嘴说错话了?
“我知道了。”顾景墨掐断电话,用力捻灭烟头,阔步进入不远处的楼梯。
“景墨,医生说小慧的情绪不稳定,病房不能离开人,你不陪着去哪?”
顾母来医院探望为她儿子自杀未遂的郝馨慧,刚上来就见到带着一身冷冽寒气的儿子一头扎进电梯,她紧走进步跟了上来。
“是不是这辈子她情绪不好,我就得陪她在病房待一辈子。”
顾母站在电梯门前,电梯停止运行,急于去教训某女的顾景墨怨气十足的话语说的顾母一愣,她已忘了儿子多久没有这般情绪外露过了,儿子每天都死气沉沉毫无生气的模样让顾母伤透了脑筋。乍见到儿子这般,顾母没有生气反而很是高兴,保养得宜的脸上堆满慈祥到顾景墨头疼的笑。
“觉得闷妈陪你出去散散心。”顾母进入电梯,挽住儿子的胳膊。土向协圾。
“公司有事我得去处理,没空陪你。”
顾景墨敛起愤怒,除了面色还有些黑沉外与平常无异。顾母瞬间觉得无趣,嘟囔着,“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木头儿子,自己不知道谈恋爱就算了,家里人给安排你还入不了你的眼。给句准话,小慧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电梯中只有母子两人,顾母直接把话摊开了说。
“你们惹出的事情自己摆平。”
顾景墨语气淡淡,叮的声一响他长腿轻迈,跨出电梯。
“我们我们也不是为你好吗?哪成想出现这样的事?我瞧着小慧那丫头喜欢你那么多年,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也怪可怜的。你爸说得对,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为了你才成这样。我们家与郝家算是世交,就算是这门婚事委屈你也得答应。”
“那么多年哪件事情不是按照你们安排来的?”
顾景墨心底烦躁,面上却愈发淡然没有任何表情。
“那么说你是同意了?”顾母高兴,加快脚步跟上儿子再次确认。
“我要为自己活一回。”
顾景墨停下脚步,语气仍旧淡漠却有不容忽视的认真。
“你自己活就是把自己活成个孑然一身只剩下钱的光棍,你觉得你爸会由着你吗?”
儿子今天的情绪不正常,顾母有些猜测却又觉得不可能,待会她得亲自打电话问问王妈跟陶婶。
出了医院大厅的顾景墨,沐浴在阳光下,嘴角却漾出抹凉冷到骨髓的笑。光棍吗?就算是,那也是有人陪着孤独终老的光棍!
新城,去警局销完小念的案子,谷一冉刚坐进车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她裹紧风衣,接过叶奕辰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鼻子。低咒声不会又中招了吧,早知道她就该在家里喝上包感冒药了。
“你的身体不是一般的差,我认识一些营养搭配师和精通养生的,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让他们帮你制定一套调理方案。”
“不用了,我的身子我知道,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了。”随它去吧,之前她一直都有锻炼,自从余杭车祸开始,坏事一桩接着一桩,她懈怠了。
叶奕辰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叹息声,发动车子。
途中,谷一冉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没反应,才知手机没电,心想知道这部手机号的人并不多,没什么要紧的事,把手机扔回包中。
市立医院,叶奕辰本要进来探望吕绮丽被谷一冉阻止。现如今母亲对顾景墨是赞不绝口,印象杠杠的。这个时候她再领着叶奕辰进去,还在气头上的母亲肯定以为她不识好歹,“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气上加气的结果就是再次横着进急救室。
“再联系,不准不接我电话。”
叶奕辰伸手欲触碰她的脸颊,谷一冉轻轻歪头躲开,稍微沉默下开口:“奕辰,我的曾经不便与你细说,但有一点我得跟你讲明白。我跟你不可能最多只能是朋友。”
“那你与顾景墨呢?”
你的曾经我不曾参与,顾景墨同样也没有,为什么你跟顾景墨有发展的可能而他却不行。
“我跟他的事一时说不清,等哪天我想说了,会原原本本告诉你。”
谷一冉对他再次道谢,轻点下头,转身进入电梯。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望着从下而上亮起的按键指示灯。在脑中不断问自己,倘若证实小念是她的孩子,她要不要告诉顾景墨呢?
答案是否定的,孩子是她一个人的,就让他觉得孩子流了吧,这样就没人跟她抢了。
她挺想看看顾景墨得知真相回想起他对小念态度,懊恼的模样。不过也仅限于想想,她才不会蠢到冒着失去小念的危险痛快一时。
静谧的病房中,面色苍白的吕绮丽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听到开门声,她望了眼把脸歪向一边。
“妈,好点了没有?”
对于母亲说完全不怨那是不可能,可现如今母亲遭到父亲背叛,弟弟前途未卜,她再不理不问,她怕生她养她的母亲会受不住崩溃。
“你把小念带回来了?”
“恩,李叔说小念跟我小时候长得很像,误认为她是我的女儿。”
谷一冉语气平静,帮着母亲掖被角,余光一直盯着母亲的反应。母亲满是病容的脸有一瞬间僵硬,随后哼了声。
“瘦了的人都有些共同点,眼睛大,鼻子挺,下巴尖。要说都有血缘关系,世界还不乱了套,净胡说八道。”吕绮丽说完,把被子向上拉了拉,遮挡住大半张脸。
望着母亲这般,谷一冉已十分肯定心中的想法,沉默着没说话。
吕绮丽不知道女儿在想什么悄悄回头,见女儿在专心削苹果叹息声,“我知道你一直不相信当年的孩子死了,妈今天最后一次告诉你,当时医生交给我时只剩下一口气,等我们把她送到急救室的时候孩子已气若游丝。当时医生也全力抢救了,最后她还是夭折了。”
“那孩子是你亲手扔掉的,还是医生处理的?”
“我医生处理的。”
“我知道了。”谷一冉把苹果切成片放在盘子中,送至母亲面前,“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问那个孩子的问题,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留下小念,你别再对她动其他心思。”
谷一冉语气认真,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她知这般或许会激怒母亲,怕小念再次被丢掉,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讲明白的。
“我也有个要求,尽快找到她的父母把她送走。妈不想因为个孩子惹景墨生气。”
“我会督促警察。”
找到小念的父母是一回事,小念的父母肯不肯把她带走又是一回事。而且她还有很多疑问想问他们,母亲不愿意说,她也能通过别的途径知道。
吕绮丽狐疑的看着情绪太过平静的女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又一时琢磨不透。
“景墨他”
“妈我跟他怎样发展,顺其自然就好,想多了,期望越大,到头来的结局会更难以接受。”
母亲对顾景墨报的希望太大,谷一冉认为不能任其发展,提前打了预防针。
“你凡是得往好的一面多想想,你这样的态度太消极。手机呢,给他打个电话,问他最近在忙什么,表示下关心。”
“别搞得跟牛皮糖样惹人厌恶,我去问问医生今天还需要输液吧。”
脑中浮现那条白皙好看的胳膊,谷一冉眼底不屑和鄙夷交织着,胸口微微发闷。忙着在女人身上耕耘呗,祝早日精尽人亡,她也好买鞭炮庆祝下。
离开病房,谷一冉站在窗前,眺望远处,她借口出来也不过是不想谈论顾景墨的事,外面天色一点点暗下,她不想做个食言而肥的人,准备回去让王妈来陪母亲。
刚迈开脚步,一脸慈祥的王妈出现在视线中。
“你把小念自己放在家里?”
担心小念,谷一冉没控制好情绪,语气略带责备。
“不是,陶婶过来帮忙了,她在家。”谷一冉紧张小念王妈是看在眼里的,没把她的态度放在心上,笑着解释,“回去吧,先生在楼下等着你呢。”
顾景墨回来了!谷一冉莫名紧张之余,有些不知所措,好似怕她刚发现的秘密会被的泄露出去样,脚步停在原地。考虑下去,还是不下去。
“小念晚饭还没吃,念叨着等你回去一起。”
王妈看得出谷一冉对顾景墨的排斥,适时出声。听到小念在等她,谷一冉不再迟疑快步跑下楼。
她本想躲着点顾景墨,自己打车回去,谁知他的那辆车好死不死的就停在大厅门前,明明低调的辉腾被他这么霸气的停着,很是显眼。
谷一冉收起偷偷摸摸的心思,轻咳声,直起身子,自觉的坐进后座。
“副驾驶。”
“副驾驶不安全。”
顾景墨身上气场不对,谷一冉下意识拒绝,人也向车窗上靠了靠。以防顾景墨有动作,她可以及时逃掉。
顾景墨扫了眼后视镜从她防备的眼神中洞悉她的想法,微微轻哼声轰了下后门驱车离开。
车子开得不是很快,外面的黑色一点点蔓延开,怕小念等的急了,心焦催促顾景墨一声。
“麻烦能不能把车子开快一些?”
“着急去见谁?叶奕辰?”
不说还好,谷一冉话刚一出口,顾景墨猛然踩了下刹车,她的身子直直向前撞了去,座椅撞的她脑袋嗡嗡直响。
“我只是让你快一点,你发什么疯?”
谷一冉揉着脑袋,狠狠瞪着纹丝不动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握着方向盘,利眸半眯,紧绷着脸看着远方的顾景墨。
“昨晚跟他在一起?”
淡漠的声音好似来自遥远的地方,听在耳里有些不太真切。谷一冉蹙下眉觉得无力跟没事找茬的人辩解什么,抿唇一言不发的靠在后座椅上。
她等同于默认的态度彻底激怒从温城赶回来的顾景墨,他砰的一下放下座椅,他的动作太过出其不意,谷一冉一点防备都没有,座椅狠狠压在她的双腿上。左腿还好,顶多是麻麻的,右腿有旧伤,疼的她龇牙咧嘴,眼泪霎时滚落。
“顾景墨!”
“不用你叫,我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顾景墨转过身,紧抿唇猿臂一伸,紧紧扣住她的下巴,冷冽的声音寒彻骨髓,“说昨晚跟谁在一起?”
“跟谁在一起不用你管!”
疼的牙齿打颤,谷一冉左右摇摆下头,眼神带着愤恨,这个男人占有欲她以前就知道有多强大,时隔多年对她这个失了婚的女人态度还这般。那只手臂又在眼前晃荡,谷一冉对着对着面色黑的不能再黑的男人勾出一抹妖娆的笑,“顾先生昨天与人度春宵,作为只出卖子宫的我来说,难道就没有权利去找个乐子?”
“谷一冉我看你是欠收拾!”一字一顿的话语从齿缝中蹦出来,捏着她下巴的手越发用力,结实的身子一点点欺近。
面对气场强大的男人,谷一冉眼底不可遏制的闪过抹害怕,最后还是不怕死的轻笑出声,“顾景墨,你不会还喜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