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高的一栋楼前停了下来。

那楼有七层高，比暗月楼还高两层。

有烤鸡烤鸭的气味从里面飘出，缠绕着楼前的匾额——妙香楼。

楼前一个妙龄女子手端一盘，盘子里放着上好的鲜艳山茶花。

朵朵都像是要滴出水来。

她抖着手帕娇声邀客：“客官，来店里坐坐？有上好的乌龙茶～”

身前突然投下一片黑影。

她抬头瞧了一眼面前两人。

三角眼向上挑了挑。

少年高高瘦瘦，看上去像是营养不良。

仅穿了件黑衣，并无什么繁复的花纹，看不出来是苏绣还是杭绣。

那边那个小姑娘呢，更是寒酸，头上连朵珠花都没有。

衣服更是松松垮垮，也不知是捡了谁的旧衣。

她笑了笑，很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我们妙香楼乃是整个青沙城，不，应该说是整个燕州最好的酒楼。”

萧兮辞点点头，还往上凑了凑，整个脸贴到女子端的盘子上。

“这样啊，难怪燕州这么缺水的地方，这还能拿新鲜的山茶花来吸引客人。”

这女子脸瞬间就垮了，眼睛眯成三角形，把盘子一收，险些砸中萧兮辞的鼻子。

语气不善：“要饭的到别处要去，咱妙香楼的规矩，从不收乞丐。”

萧兮辞：“哦。”

女子：“你哦什么哦？让你走没听见吗，那么寒酸，咱还怎么接客？”

她将手帕挡在鼻前，眉毛快竖起来了：

“臭死了！把我的客人都臭跑了！”

“哪里来的泼皮？当我们这是什么人都可以来的地儿？来人呐，撵出去。”

萧兮辞眼神真诚：“态度好点，我们可是客人。”

从西域传来的小话本里怎么说来着？

客户就是上帝。

虽然不知道上帝是什么意思，但应该很牛。

“就你们？还客人，呵，笑死人了。金华，报一下我们的菜单。”

低眉顺眼站在门口另一边的小侍女连忙拿起自己手中的小册子，柔声报起：

“一楼大堂，一人二十两；二楼茶座，一人三十两；三楼雅座，一人五十两；四楼包厢，一人……八十两。”

“听见没？这还只是买座儿的钱，还不算点菜呢。你们就是只想来我们这看看风景，那钱也付不起。”

萧兮辞平静的抬起头。

朝楼里看了一眼。

萧兮辞：“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人还挺有钱。”

侍女：“你……”

她还想说什么，就看见一直沉默的少年郎从怀里掏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金子塞她手里。

她对着这块金子，眼睛都快放光了。

下意识的就咬了一口。

穿的这么朴素的人，哪里来的金子？怕不是假的吧。

金子肉眼可见的下凹进一块。

是真的？！

金主啊！

那侍女红光满面，在她的衬托下，金子都黯然失色。

“贵客，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来来，雅座请！”

那双凌厉的三角眼瞬间变得格外热情。

就像是拜年时七大姑八大姨看见你的那种表情。

两人压根没理她。

自顾自的走上了楼。

轻车熟路的给自己找到了满意的位置，都不需要别人的带领。

那个小姑娘冲她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