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宋文林被气势所摄在瑟瑟发抖,却仍是克忠职守地挡在帝厉身前,尽力隔开帝治,不让帝治被这股气势所伤。
忠心的太监!
帝治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算陈暮白已经退了一步了,让他短时间内能给苏明河一个交代,但他仍不为所动。
似乎是因为君沽酒那句“窝囊”,伤到了他的自尊心。
使他不要再像往日那般保持有徐徐图之的卑微,而是固执地不肯退让哪怕一小步,一定要陈暮白完完全全的答应。
但他似乎忘记了,没有力量的他,便是依靠这份卑微艰难地维持如今的局势,在夹缝中求得了生存之地啊。
没了卑微,他更是一无所有。
“与我们开战,真的想好了吗?”陈暮白叹气道。
陈慕白毫无杀气的一句话,却如一盆冷水盖头,浇醒了帝治,让他恢复理智。
自己想要干什么!
他的敌人是苏明河,是林长功,是帝为修,是满朝怀有异心的文武百官,他的敌人在朝堂,从来不是来自江湖的陈暮白与君沽酒啊。
就因为一句“窝囊”,为了无关紧要的面子,就要向这两人开战,他是昏了头?
这不值得!
是的,不值得。
面子值多少钱,这么多年被人暗地中嘲笑“窝囊皇帝”,他又哪是第一次知道。
被人扶着坐着龙椅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他唾面自干,从来不在意,若是因此能扫清朝堂的奸臣,被人多骂几句窝囊又如何?
身为帝家之人,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又如何谈重振朝纲?
帝治深吸一口气,抬头对帝厉摆了摆手,示意她放行。
他盯着陈暮白已经转过去的背影,声音平静:“朕知道了,这四日朕会替你们周旋。”
“四日后,太宰府,朕希望你们不要食言。”
“不然,朕只能调派二十四云将缉拿你们。”
陈暮白大踏步向前走,从容不迫道:“放心把,四日后我与君沽酒会亲上太宰府,苏保兴的事情不会留尾巴。”
君沽酒赶紧跟着他一起走,在经过帝厉身侧与她擦身而过时,君沽酒留下话:“今晚斋月楼,有本事就过来。”
帝厉瞪他一眼,没有回应。
出了养心殿,有执事小太监带路,七拐八拐,两人出了宫门。
一出宫门君沽酒就追问陈暮白:“你真不会想我给苏保兴医治啊?”
“我可提前告诉你啊,苏保兴我是绝不会治的,谁来都不好使。”
他一肚子怨气,说话同时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麦芽糖塞进嘴里。
一大早就赶着去纵横棋宗砸场子,然后又随帝厉进了皇宫,这一早上他就没吃过一块糖,早就馋坏了。
陈暮白自顾走着,他没有转头道:“我没有让你医治苏保兴。”
“那你是...”
“杀了苏保兴与苏明河,事情也就解决了。”陈暮白挤眉弄眼,理所当然道。
君沽酒愣了片刻,哈哈大笑:“快刀斩乱麻,直捣黄龙,是这个理。”
两人继续往前走,陈慕白说道:“你方才相邀帝厉晚上斋月楼,应该不是要与她邀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