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武装人员整齐划一的抬起枪头,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夜空昏暗的星幕。
乔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哒哒哒……
黄金羊俱乐部门外,突兀奏响了激昂暴力的交响乐,这音乐,撕扯了夜空,青铜的弹壳倒豆子似的哗啦啦往下掉。
枪响的刹那,黄金羊俱乐部内接连响起高亢的惊叫。
30发的蒸汽子弹弹夹在几个眨眼的时间,迅速清空。黑衣枪手们又迅速从作战腰带中抽出新的弹夹。
装弹,继续扣动扳机。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旧港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回荡,揪动了每个人的心脏。
不多时。
西北方向,旧港警署。
刺耳的防空警报刺破了天穹,紧随其后,又是杂乱又高亢的警哨声,汽笛声。
络腮胡保镖听到警报声后,似乎有了几分底气,“大人,您,您这是扰乱治安,会…会被关进警局的。”
乔玩味的笑。
“呸…你他妈算哪根葱,配和老子提治安”,乔摆摆手,枪声停了下来。他故意扯开嗓门,大声叫嚷,“威尔家族好手段,罗森那个狗娘样的罪犯,绑架红玫瑰济贫院孤儿的时候,奶奶的咋不提扰乱治安?”
“18位孤苦伶仃的孤儿,他们都还是孩子,被威尔家族无耻的绑架,杀害,尸骨无存!那都是奥纳西斯捐助供养的孩子,将来学会了手艺,掌握了知识,会成为家庭教师,修鞋匠,会计,面包师……会为这座城市,为了奥兰多王国贡献力量。”
“但是,他们都没有长大,没有见识这个世界的美好,就被活生生夺取了鲜活生命。”
“不单单济贫院的孤儿,旧港大街小巷,有多少孩童惨遭威尔家族的毒手?”
乔扯破了嗓子,用尽了全身每一分气力嘶吼了出来。
金羊毛俱乐部有胆大的顾客靠近拱形的窗栏,透过玻璃,纷纷望向乔的方向。
乔在旧港的知名度极高,自然绝大多数人都认识这位有名的慈善家。
有人议论纷纷。
“哦…女神在上,这是真的吗?原来震惊城市的孤儿失踪案是威尔家族做的,太残忍了”
“难以置信,平日高高在上的罗森?威尔竟然是如此残忍的凶手,他怎么能凶残到如此地步?”
……
乔叼着蓝宝石烟斗,如熊一般矗立在黄金羊俱乐部门前。
“哼!有人以为我老了,端不动刀了,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践踏奥纳西斯的仁慈?”
“如果有人对我不忿,可以在背地骂我,可以败坏我的名声,可以偷盗我的财富,哪怕揍得我鼻青脸肿,血流成河……都无所谓,老子这250磅肥肉撑得住。但是,罗森?威尔,他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济贫院的孩子,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针对奥纳西斯的战争。”
轰……
现场所有人惊呆了。
落针可闻。
战争。
能让人血液冰冻的词汇,从仁慈的乔喉咙中嘶吼出来,何其的讽刺,又难以置信。
挑起家族之战!
旧港的天,变了。
乔冷戾的大笑着,浑身青筋暴生,犹如盘根的老树,他捏紧了沙包大的拳头,咯嘣嘣炸响。
“战争,需要用鲜血补偿!”
“奥纳西斯的男人,冲进去,给老子砸了黄金羊。”
话音刚落,身后一大帮义愤填膺的持械大汉如潮水般冲进了和黄金羊俱乐部的青铜大门。
论打砸抢杀,奥纳西斯家族的男人相比其他黑恶势力,绝对毫不逊色,一阵“叮铃咣当”的暴响。
不足半分钟。
黄金羊装饰奢华的大厅,堪比瓦恩城外,最大的撒比士垃圾处理场。
破碎的名贵瓷器,精美的壁画,珍惜的古董,破烂的紫鹅绒地毯……
“哦…仁慈的女神,那可是蒸汽飞空艇航行了45天,从南大陆滨海地区运来的海马款式的月影轻奢水晶吊灯,至少价值120金镑,就这么摔成稀碎?”
“太可惜了,200年前,王国知名画家贝克芬的《银桂树下的琴音》,我敢拍着胸脯保证,这绝对是正品。这帮暴躁的家伙,在亵渎艺术,侮辱历史的伟人。”
“还有环廊两侧摆放的名贵古董,哦,伟大的天秤之主,快收了这帮暴徒吧。他们,他们竟然挥舞着铜棍,一件件将名贵古董砸的稀烂。”
中庭环廊结构的俱乐部内,极少的客人透过檀木门扉的猫腰,观察着混乱的打砸场景。
有人唏嘘,有人愤怒,有人哀叹,有人低声叫骂……
这还是旧港人尽皆知,老少颂扬的慈善家?
分明是嚣张跋扈的黑老大,嫉恶如仇的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