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一声惊呼,许清莞心里顿时百转千回,眉头一蹙,计上心来。趁着媚儿还未回神,许清莞试探着诈了一句:“快些把刀挪开,我与你主子的关系你定是一清二楚,若是伤我分毫,漓王断不会轻饶了你。”
媚儿咬着下唇,眸底隐隐的泛起一股妒意,这女子远看时已是让人震惊不已,待到细看之时,更是美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难怪漓王一直念念不忘。媚儿踌躇了半晌,最后还是一咬牙,将刀收了回来。许清莞暗暗松了一口气,竟是猜对了,媚儿果然是漓王的人,而且对自己还颇为熟悉,想来应是有查探过。
媚儿虽不敢再动粗,仍是戒心十足的盯着许清莞问到:“你跟着我做什么?你竟然轻功如此之好,漓王殿下可知晓此事?”
许清莞一脸从容,略带了些不快到:“漓王殿下自是知晓我的事,否则又为何让我来盯着你?交办你的事究竟达成了没?漓王殿下还等着回话。”
媚儿登时心里一阵火起,漓王竟派了这女人来监视自己,莫非是信不过不成?枉费自己忠心耿耿的跟了漓王这许多年,竟比不上一张脸。媚儿站起身来,挥了手负于身后,背对许清莞而立,寒着声音到:“我自会回去与漓王殿下交待,需不着向你禀报。”话一说完,媚儿只觉得嘴里一股苦意,连着眼眶都有些酸涩,一时间悲切不已。
许清莞等的就是这个时机。趁着媚儿转过了身,许清莞从怀里悄悄摸出一把白色的药丸,放在手心碾成了粉末,慢慢站起身来将满是药粉的右手猛地捂上媚儿的口鼻,媚儿一个不察,想张嘴惊呼出声时反而狠狠吸了一口药末。媚儿目露凶光,一把将许清莞的手甩开,许清莞连着退了几步才勉强站定,媚儿已是重新掏出了袖中的利刃冲了过来。
许清莞躲闪不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媚儿的利刃往自己胸口插来。那利刃刚刚挑破了许清莞胸前的衣衫,在许清莞娇嫩的肌肤上轻轻一划,媚儿身形一晃,只觉得全身瘫软无力,连刀都险些没握得住,眼前的女人也开始变得模模糊糊,几个人影层层叠叠,竟辨不清谁真谁假。许清莞试探着往后挪了两步,媚儿跌跌撞撞着想追上来,身子却歪歪斜斜,怎么也够不着许清莞的身子。再蹒跚上几步,媚儿终于站立不稳,噗通一声软绵绵的砸到地上。
许清莞也顾不得抹去胸口渗出的星星血丝,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走到媚儿身边,轻轻用脚蹬了蹬媚儿的身子,确定媚儿再无动弹之力,这才长吁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漓王府在华清山脚下,只怕呆的时辰长了被漓王的人寻了过来,许清莞不敢久留,只歇息了片刻,捡起帷帽在头上戴好,又扶起媚儿一步一步艰难的往林子外走去。这媚儿看似轻盈,瘫软下来跟铁一般沉,许清莞拖着步子走得吃力,额间汗珠都渗了薄薄一层出来。媚儿意识尚在,只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目光若是能化作利刃,只怕许清莞早就一身窟窿了。
贤王景玄泽早就依着方恒之所言,派人紧盯住宁王府的一举一动,宁王刚刚遇刺,骚乱一起,混在宁王府内的探子迅速将消息传递了出来。贤王在宁王府外布下的眼线牢牢盯住宁王府的各个出口,只待那媚儿落了单,即刻暗地里拿下送到贤王府去。只可惜媚儿把妆容一抹,愣是没让贤王的眼线认出真身。待到贤王的人马发现媚儿已不在宁王府中之时,媚儿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方恒之在城外军中也收到景玄泽用猎鹰送来的密信,方恒之展开一瞅,立即皱起了眉头,牵了马便出了军营直往贤王府而去。军中统领是贤王的人,自是不会多加阻拦,那些个漓王插进来的暗桩想跟了出去,统统被拦了下来。方恒之策马一路往城门狂奔,宁王出事,事态便越发的诡异起来。
许清莞搀扶着媚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出了林子,外面的小路上人烟稀少,许清莞瞅了半天也没能寻到个马匹车辆,只得又艰难的拖着媚儿往回城的方向走。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通往城门口的大路就在前方,许清莞一阵狂喜,鼓着劲往着大路加快了步子,路上还生怕媚儿身子骨强健,提前清醒了过来,又抹了一把药粉在媚儿的口鼻之上。媚儿眸中恨意滔天,许清莞全然不管,只顾着一步一步的往前奔去。
眼见着就要上了大路,许清莞估摸着寻个马车应是不难,便说是送得了急病的姐姐进城看病罢了。许清莞心里如意算盘正打得邦邦响,身后却忽的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下意识的回头一望,只见几人身着常服,骑着快马沿着小路追了过来,看样子正是冲着自己而来。许清莞顿时心中警铃大作,卯足了劲拽着媚儿快步冲上了往城门方向的大道,想寻个马匹却没个合适的,抛下媚儿独自逃走也是后患无穷,一时间急得是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