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莞被汀兰闹了个大红脸,赶紧将身上的方恒之推到一边,理了理发鬓坐起身子嗔怪到:“怎的到这个时辰了?还未去请安,公公婆婆该责怪我了,你也不唤我一声。”方恒之不慌不忙的将许清莞又拖了回来,搂在怀里揽紧了,贴在许清莞耳畔处低声喃喃到:“慌个什么,我爹娘宝贝你得很,哪里舍得让你日日早起请安,睡够了再去。”说着说着,那手又不老实起来,直往许清莞的衣领里钻。
汀兰站在门外没听着动静,又使劲清了清嗓子,望了望天色,拖长了声音念到:“再不过去饭菜就要凉喽。”许清莞脸红得都要滴出血来,把领口一拢,往方恒之脸上一拍,轻声斥到:“快些起来。”方恒之黑了脸,心里暗暗盘算着将那多嘴的丫鬟发卖出去。
汀兰是不怕方恒之的,任由方恒之脸上神色变幻万千,反正是端着一张小脸,斜睨了慢慢悠悠从屋里踱着步子出来的方恒之轻声念叨了一句:“姑爷,烦请你节制些。”躲在后面不敢抬头的许清莞窘得简直快把头埋到土里,偏偏前面这人还颇为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你懂个屁!”许清莞伸手往方恒之腰上悄悄一拧,方恒之嘶了一声,反手过来握了许清莞的柔荑,藏在袖袍下用拇指反复磨蹭。
汀兰被方恒之说得一噎,忿忿的瞪了一眼身侧那大摇大摆的姑爷,方恒之瞪得比汀兰还要凶些,开口吓唬到:“你这丫头倒是牙尖嘴利得很,正好我身边也有个名唤成喜的常随,跟你一般牙尖嘴利,你二人倒是相配得很,赶明儿就把你许给他去。”一席话说得汀兰白了脸色,再不敢多言半句,紧贴着许清莞的身子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那人一个不高兴真把自己随意发配了出去。许清莞拍了拍汀兰的腰肢给她壮胆:“莫怕,你的亲事我说了算,他说的不着数。”汀兰这才松了口气,又换了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方洪信夫妇二人已等在了正厅里,饭桌上各色菜肴摆得满满当当。许清莞心里愧疚得很,赶紧陪着笑脸走了进去,满是歉意的向公公婆婆请了安行了礼。方夫人伸手把许清莞拉了起来,那乖巧灵动的小脸蛋是越看越喜,弯了眉眼笑眯眯的说到:“我们方府人丁稀少,也没得那些个繁杂的规矩,你们小两口用不着日日过来请安。若是吃不惯这边的饭菜,你们唤厨房单独做了,送你们院里便是。”那桌上的饭菜以清淡为主,但色香味俱全,看得出厨子很是用心,许清莞一见便觉得食欲大开,笑着开口回到:“这边的饭菜好得很,若是公公婆婆不嫌烦,我倒是想着每日过来蹭饭。就是做得太多了些,浪费了着实可惜。”一席话颇对方洪信夫妇的胃口,方洪信朝着方夫人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莞丫头不是个矫情的,你非得整这许多,吃也吃不完,明儿个让厨房少做些。”方夫人笑着应了,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吃得一团和气。
许清莞觉得公公婆婆甚好相处,心中更加欢喜,也越发的随意了起来,时不时拿许府里的事逗趣一番,惹得方洪信夫妇乐不可支,对自家这儿媳妇是发自内心的宠上了天,夸个不停,倒把方恒之晾在了一边。
刚刚用完膳,方恒之便迫不及待的拉扯着许清莞往外走,免得屋里这三人自顾自的聊个不停,自己这心里多少有些吃味。许清莞嗔怪的拧一把方恒之的胳膊到:“走这么快做什么?”方恒之嘴角一翘,伸手揽过许清莞的腰肢,神情很是洋洋自得:“带你看个好东西。”
两人慢慢走到自己院子后面,只见诺大一片园子被开辟了出来,里面种着好些作物,从土里冒出一根根的小苗来。许清莞走过去弯着身子仔细一瞧,竟是不少珍稀药材的幼苗,顿时惊喜的抬起头望着方恒之问到:“你从哪里弄来的?”方恒之得意的挑了挑眉:“问了李先生,再托人四处寻来的。府里的下人不太会照料,以后还得靠你自己打理。”许清莞笑眯眯的应了,满心满怀都是暖意。
方恒之花了这许多心思,当然不仅仅是为搏美人一笑,还琢磨着讨些利头回来。方恒之伸了手从后面将正一株一株细看的许清莞抱在怀里,脑袋搭在许清莞的肩头腆着个脸要着好处:“为夫搜集这些药苗也费了不少心思,夫人可有什么赏赐?”许清莞自是晓得这人心里打的主意,侧过脸去在方恒之脸上啪唧一亲,贝齿微露到:“夫君做得很好,这个赏赐可还满意?”方恒之有些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想了想又说到:“稍微轻了些。夫人,等入了夜我们早些歇息,春宵一刻值万金,我已经错过一个万金,不能再多了……”许清莞简直快笑岔了气,一边推搡着方恒之一边红着脸轻斥到:“什么万金,明明是千金,你怎的平白无故就涨了九千两……”方恒之眉峰一挑,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我的春宵就是要比别人的贵些。”
两人又笑闹了好一阵,方恒之因着昨日之事还要去贤王府一趟,帮着贤王捋一捋如今的形势。许清莞已是听方恒之讲了个大概,如今只怕漓王景玄南已深陷牢狱之中,心里多少是有些惆怅,连带着神色也黯了下来。方恒之不甚高兴的在许清莞唇上一啄,板着个脸训斥到:“既然已经嫁入我方家,就莫再想着别的男人,尤其是那些个姓景的。”那小气的模样看得许清莞暗暗好笑,只好挽着那人的胳膊哄了半天,方恒之才算高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