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九章 再会(1 / 2)清风疾来首页

许清莞打的主意是待去了西宁劝成了于大将军,便悄悄跟着于大将军一道去埠州寻了方恒之,将方恒之身边那些蜂啊蝶的赶个一干二净,这醋劲也是可见一斑了。贤王景玄泽连夜进宫与皇上秉烛夜谈,皇上终被说服,取了半块虎符交予景玄泽,若是于挺霍松了口,便让于挺霍带着虎符调了西宁北面的玉平关十五万将士作为左路大军前去埠州支援。

许清莞收拾好了小包袱,把景玄泽亲手交付的虎符缝进衣衫的贴身小袋中,等着押解钱亦显的随行侍卫一到,立即便动身去了西宁。方洪信不敢与方夫人明说,只说是许清莞回许府陪许思安住上一些日子,暗地里已让人快马加鞭的送了封密信到埠州去,让方恒之接应着些。

钱亦显较之以前的神采飞扬憔悴上了许多,想来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羌国的奸细皇上断是不会轻饶了的。因此许清莞咋一见到坐在囚车里钱亦显,一时间竟没认得出来。那男子头发散乱,面如枯槁,身上囚衣又脏又烂,血迹斑斑,倚靠在囚车的角落里一动不动,跟死人一般。

许清莞想起方恒之瞎掉的左眼,心中还是有气,也不肯与钱亦显多说半句,跟着随行的侍卫马不停蹄的朝着西宁疾驰。许清莞途中丝毫没有一丝小女子的扭捏作态,那山路崎岖坎坷,时常也寻不到一个住宿,饿了啃一口冷馒头,渴了接些雨水便直接入口,以天为盖地为庐那是常事,许清莞都咬牙挺过来了,只为不耽误脚程,这坚毅的性子很是让一帮侍卫刮目相看。不过短短十日,一行人已是入了西宁境内。

许清莞这才遣了侍卫将颠簸了一路的钱亦显收拾干净,又亲手替他疗了伤。待许清莞取了银针,看着钱亦显服下了药丸,正待转身离去之时,那面色苍白的清秀男子出声唤住了许清莞。

“你将我从大狱中捞出来,千里迢迢送去西宁又是何意?莫非你还指望利用我去说服玄曦?许清莞,你脑子是不是坏了,玄曦只会一剑杀了我,绝不可能应下你任何事。”

许清莞擦了擦手,不慌不忙的转过身来,一双清可见底的杏眸看着钱亦显缓缓回到:“不试试看又怎知晓行是不行?我虽恨你险些夺了我夫君性命,害我夫君失了左眼,抵不住有人把你当作宝贝一般,连可调令名下所有产业的玉佩都赠予了我,只为替你赎些罪罢了。钱公子,默王殿下待你真心一片,饶是到了最后也不愿开口将你供出来,你如此这般助纣为虐,陷害于他,良心不会难安?”

钱亦显心里一痛,抿着唇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藏在袖袍下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里。许清莞等了半晌,钱亦显也未再开口,许清莞失了耐性,再度转过身去刚要踏出房门,身后传来低低哑哑的声音,轻得几乎快听不清。

“如何能安?我虽身不由己,始终也是负了玄曦。”

许清莞手扶在门框上,偏过头淡淡说到:“默王殿下曾嘱咐我遇着你了让我问上一句,你可曾用过真心?这答案还是留着待你见了默王殿下亲自揭晓罢。”

钱亦显垂下了头,眼里有泪光闪现。

默王景玄曦成日憋在默王府里赏花逗鸟,一贯也懒得出门,身边一个近身伺候的侍女都没有,久而久之王府里的下人们都隐隐有些流言传了出来。景玄曦也无所谓,只懒懒的往池塘边的坐榻上一躺,嘴里衔了根青草无所事事的晒起了太阳。

于挺霍精神矍铄的站立一旁,顶着初春的阳光施展开了拳脚,那一招一式完全不见退步,反而比起驻守定北关时更精进些。几名于挺霍的旧部也哼哼哈哈的相互比划着,难得的享受起了这闲暇时光。

景玄曦仰起头瞥一眼于挺霍,嘴角的青草翘了翘,笑嘻嘻的开口问到:“外祖父当真不去埠州?二哥可是来信催了你好几道。”

于挺霍虎目一瞪,蹙起眉头到:“他让我去我便去?等打完了仗再把我撵一遍?诺大一个墨国莫非连个能带兵的人都寻不出来,还要你外祖父这把老骨头披甲上阵?说出去简直是笑死个人。”

“外祖父就是嘴硬。”景玄曦无所谓的搓了搓下巴,伸手指了指旁边那几个于挺霍旧部,“能带兵打仗的都跟着你来了西宁,只怕此时父皇在宫里正焦头烂额哩。再说了,外祖父嘴上说不去,也不知是谁偷偷摸摸的遣了人去打探埠州的消息,时不时让信鸽传话回来。那鸽子总是半夜三更的在院子里扑棱着翅膀,着实是扰人清梦得很。外祖父既是打定了主意不去埠州,干脆哪天我把那鸽子抓来炖了汤,送给外祖父补补身子,也免得外祖父见了前线战事心烦。”

于挺霍面皮一抽,这看似慵懒实则贼精的默王外孙也不知何时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一席话说得于挺霍老脸一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景玄曦身子翻了个面,趴在坐榻上目光炯炯的盯着于挺霍笑到:“那鸽子杀不杀得?”

于挺霍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吭吭哧哧了半晌才回了一句:“鸽子虽小,也是性命一条,先留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