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吴圣甲回头,指着何离君咬牙切齿,“也不是某的婆娘,当初以为她不过是逃难的穷苦女子,可抓到她之后,才知道,不过是想借用某凉州人的身份,方便她实施计划。”
夏裴皱着剑眉,略作沉吟,随即看向陆昭漪。
她似乎也是在思考。
过了半晌,她缓慢的摇了下头,否决了先前的猜测。
“不对。”她说。
夏裴挑了挑眉,“哪里不对?”
何离君,应不是本名,那就是另有身份。
江左何氏与乌氏互为姻亲,若她真是何氏女,与先前线索连在一起,倒也说得通,可这却是大多数人,惯性的思考。
沉思良久,她的目光注意到赵初身上,忽然一亮,“我知晓了!”
“什么?”夏裴迫不及待的询问。
陆昭漪也没瞧他,倒是直接走向赵初,伸出左手,拔出身旁禁卫的佩刀,刺过去,刀尖划在那人的右臂,挑开长袖。
众人心思一紧,齐齐看向此人的右臂,赫然露出一条纹身,呈黑色,宛如一条游龙刻在他这条手臂上。
这是?
“东宁死士!”
盘踞于北方关外,在幽城二十五万大军严密防守之下,与青州十五万铁骑的眼皮底下,竟然还有东宁死士,千里迢迢跨过幽、青抵达徐州,令所有人都未想到。
更是令夏裴惊呆了双眼,“居然是这样?仿佛一切都说得通了!”
“没错!”赵初冷哼,神情傲慢,“若非早已做好充足准备,又怎敢来到大渊?眼下计划败露,不过,你们洛京也防守空虚,是时候要迎接吾王回归。”
周奕?
“笑话。”陆昭漪呵斥,又眼眸含笑,“你往返徐州与北扬州这么多次,你可曾见过青州军举兵行踪?”
此话,令赵初十分诧异。
青州军南下徐州,但只在一个月前出现过一次,之后每一次,都仅有零星的小股部队来回徘徊。
这也就导致徐州防守松懈,致使他二人有机会混入其中,甚至还能在这里放肆。
“不会的!洛京防备空虚,我们定会成事。”
陆昭漪返回桌案前坐下,不再瞧赵初这副疯癫样子,一双眸中冷冷地盯着下位的何离君。.z.br>
“何氏,或者应该称你,阮三娘?”她淡漠出声,语调平静无波。
下位女子猛地抬头瞪向她,不言不语,怔怔的凝视着她,瞳孔微缩,呼吸也渐渐变重了。
“阮三娘?南海郡阮公之女?”
南海郡番禺城的阮麟,曾是南陵国相公,与越王勾结,意图对陵国开战,故而将自己的女儿,也就是阮三娘,送到建业,意图建立姻亲。
那时,正逢武公大军挥师南下,建业城破之后,阮三娘便就此消失于战火中。
殊不知,世人以为葬身火海的阮三娘,竟然还活着,且就在眼皮底下活跃,却从未发现过她,这令陆昭漪着实懊恼。
“阮三娘,你以这种农妇扮相,却也模仿的很像样,但你下意识的手势出卖了你。”
方才她一进入房内,就发现,这阮三娘见皇帝时,表现得极为惶恐,双手不自觉下垂,右手覆上左手,俨然是一个将要行福礼的手势。
听此,阮三娘淡然,冷哼一笑,“没错。”
“既如此,为何你成了吴圣甲的婆娘,以离君之名,在徐州与北扬州作祟?”陆昭漪发问道。
得知她的身份,众人也都围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