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伏昌,显然是被这一声温柔的吼声吓到,转而低下头,轻微的点着头。
“大兄!”她抬眸,看向陆承业,“七妹替你管教一下,你不会心疼吧?”
听此,陆承业一愣,短暂反应之后,点了点头。
这番话的意思,向来鬼机灵的这位侯子,立刻领会了,当即放开了抓着她裙摆的手,调头便是要偷跑。
“影雪,给我拿下!”
那小子没跑多远,就被影雪框了回来。
“将他,衣服扒光,吊在厅堂外面,让他也好好感受一番,被人看光的滋味。”
“七姑!”陆伏昌一张脸,涨得通红,跪下求饶,“我不要,七姑,我真的错了,别这样对我……”
“七妹,你……”
陆昭漪冷漠转身,盯着自家兄长瞧着,“大兄,此为你的家事,我本不想管。可我不得不叮嘱你一句,若是仍由他如此下去,你这侯位,怕是一代而止了。”
此话,却是在警醒他,若不能教养好这不着调的小子,他百年之后只怕侯位岌岌可危。
但陆承业也知道,转而叹息,“昭漪,你还无法理解当父母的,若你将来成亲,有了孩儿,便会理解为兄的心情了。”
“我是不理解。”
她淡漠说着,走到堂首坐下,“瞧这小子机灵劲,不知跟谁学的,若你真的想调教好此子,不如就将他送入军营历练。”
说到这里,她又补了一句,“我瞧他,也不像是个能读书的料……”
“昭漪……”陆承业面色一变,“这可是我陆家,唯一的嫡长孙,将来也是要继承我这侯位的,怎能随意送入军营?”
“他既然已经犯错,就该受到惩罚!若他再不吸取教训,将来,必定会成为你我的拖累。我也是为了你着想,难道你真的想,你闯下的这份基业后继无人?”
陆承业面色阴郁,也知道那个被架住的儿子的秉性,心中烦躁万分。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休妻,要么伏昌送入军营,你自己选!”
“休……”他语塞,半会儿,咋舌道,“宋瑛已不过问家事,也鲜少出面,你怎么还不放过她?”
宋瑛,如今不构成威胁,她没必要那般不留情面。她这般说,也是看出陆承业重情重义的性子,以此来逼着他,进行这实质上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选择。
“
好吧!”陆昭漪立即接过他的话,“就让影雪送那小子入军营了,抱歉了大兄,我不会告诉你,是哪里的军营!”
“你——”陆承业气结。
但他内心也知晓,或许此法,真的能改变伏昌这顽劣的性子,毕竟军营那地方,不比其它地方。
“好啦,不和你闹了,我还有些事要与你说……”
转眼间,陆昭漪正色,瞧着这位兄长。
“为了大父的事?”
“没错!”
过去数月,洛京与南阳侯府之间,常常能看到她陆昭漪的身影,尤其告假的那段时间里,她则是在侯府好几日的住着。
断断续续下来,侯府仆役、管家,对她,也一如侯爷般对待,不敢松懈。
而陆怀德,这位陆家太公,因她悉心照料下,病情却有所好转,可依旧油尽灯枯,时日也为数不多了。
“大父的事,最近我一直在想,深入骨髓已久,为何是在我去年回洛京这个节骨眼上才发作?”
她说完,抬眸,望向陆承业。
“大兄,你说呢?”
听她这般说,陆承业面色凝重,“几月前,你说大父是中毒之症,我便暗中探查府上的人,可还是晚了。那常年为大父下毒之人,早就逃之夭夭,无处可寻,直到今日,我连此人是何背景都无法获知。”
“那么大兄,你可否探知到线索,那人是因何冲着陆家来的?还专程对大父动手?”陆昭漪问。
“不排除是冲着我来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仲父的那件事。”
一提到陆庸,她不由得心神一颤,若将两件事结合再起来,不难猜到,兴许,陆昭漪的父亲,还有什么关键之物,是那伙人想要得到的。
不然,他们不会派一个人,在陆怀德身边,隐藏了三四年之久。
“你我皆是知晓的,目下我们缺少人证、物证而已,况且,我陆承业从不做那些虚伪龌龊之事,更何况,陆家如今还没落,他也犯不着铤而走险。”他想不透,究竟是谁,这般心狠手辣。
“看来,还是要问一问大父。”
经过一番思量,陆昭漪猜测,太公应是还有什么事,没有交代清楚,又或者说,他是在等一个时机,再将事情全盘托出。
只是她不知晓,究竟是何等时机,令他无法再开口,亦或者......不愿开口了?
“大兄……”陆昭漪忽然唤了一声。
“昭漪有事?”
陆承业一怔,抬眼,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