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贾母早就被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给气晕了,
手里拿着拐棍一个劲儿地往地板捣:
“哎呀,我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个不成才的东西!不成体统,简直是不成体统!”
贾赦那股子混劲儿也来了:
“苏老三的媳妇就是个贱胚子,才生出他这样个贱种,我就要骂,就要骂,怎么了!”
贾赦跟个大街的泼皮无赖一样跳着脚咒骂起来。
“哎呀,老爷,你就少说几句吧,可别气坏了自个儿身子。”
“都怨咱运气背,摊这破事儿了……”邢夫人在一旁抽抽搭搭,一边劝解道。
“闭嘴,这里哪有你个娘们说话的地儿?”
贾赦转身就啐了邢夫人一脸,破口大骂道:
“当年要不是你整天哭哭唧唧,非要入赘这个姓苏的,至于有今天么!?”
“这倒好,让我成了全天下的笑柄!我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贾赦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王夫人、凤姐、李纨等一众女眷,脸顿时一阵红一阵青。
哎,这个长房大老爷,实在是没个长辈的样子。
守着一众小辈,连脸面和分寸都不顾了。
“你给我闭嘴!”
贾母见他说出这么混账的话来,终于忍不住,捞起桌子的茶碗就朝着贾赦砸去。
哐啷——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贾赦的脑门。
额头顿时被砸了个大血包,贾赦这才总算消停了。
“你这个袭爵的长房,守着这么多妯娌、侄媳,竟说出这么不顾脸面的话来,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国公爷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一边说着,贾母抡起手中的拐杖,劈头盖脸就要朝贾赦打去。
凤姐是那眼疾手快,心思深沉的人,见状早就去一把抓住贾母的手,劝解道:
“老祖宗,大老爷也不过是一时气愤,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您可千万不能生气,气坏了身子,让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岂不造了大业障?”
“是呀,是呀,母亲大人,您消消气,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贾政、王夫人等人也赶忙都来劝解。
贾母这才放下拐棍。
“哎~也罢也罢!”贾母长吁短叹一声:
“我也不和你一般见识了,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劳什子,你要再这么折腾,就给我从荣国府滚出去!”
贾母虽然已近耄耋之年,但为人通权达变,惜老怜贫,并不是那昏庸糊涂之人。
能让她老人家动怒骂人,可见贾赦是多么招人恨。
此时贾赦见贾母真的动怒了,便乖乖垂手站到一旁去,不敢再言语。
毕竟在贾家,老太君还是一言九鼎的人。
“政儿,咱荣国府怎么说也还是那世代簪缨之家,虽然如今子孙不肖,辱没了祖的名誉,但也绝不能失了礼,再让人家耻笑!”
“这个苏策,既然是咱们贾府的赘婿,按照礼法规制,那就是咱贾家的人。”
“虽然他不姓贾,二姑娘念春也不在了,但圣把这圣旨和牌匾,不还是送到了咱们荣国府?”
“就连天子都认了,咱们岂有不认的道理?”
“而且当年,你大哥把人家送到那九死一生的西北边陲去。”
“这事本来做得就不地道。”
“如今人家立了赫赫战功,封爵拜官,也算是给咱们贾家光耀了门楣。”
“我们岂能继续轻视人家!?”
“念春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这一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