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连柱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说什么今天也不来当值。
满人要入关了……
最近闹得最多就是这条消息。
整个赌坊内,天天挤满了情绪高昂的韭菜们,个個顶着猩红双目,动辄抵押、出售地田祖宅。
程连柱认为这是好机会。
别人抛售,他抄底……还有比此时此刻的赌坊里面,更为廉价的土地吗?
摸摸怀中一摞一摞厚厚地契,程连柱突的喟然长叹……
“哎!”
所幸手指头没有白丢,期望的收获不算少。
入关?
关内有什么好?
他就是从关内跑出来的,饿死、冻死的人可曾比辽东少了?
除却那些地主豪绅们,那些头顶上的官老爷们,谁的日子又能好过呢?
不过,
他现在也算是地主了。
再次摸摸衣兜,程连柱姣瘦的脸上露出由心的笑意。
蓦然,
耳边恍若传来一阵刀甲轰鸣的铿锵声……
荒年里,他吃过兵粮,对这种声音很为熟悉。
可这里乃是盛京城,大清王朝的帝都所在,恍惚间…他甚有些怀疑,是不是刚才的一脚,给自己踹出了幻听。
再仔细听时,
耳边却尽是赌徒们毫不间断的吆喝声,从沸腾院子内传来……
猛然,
程连柱眼角瞥到一抹明黄色,于清冷月光下甚为明显。
紧接着是更多明黄色的影子,在街头巷尾浮现,仿若随潮汐而来的小黄鱼……
“正黄旗!?”
程连柱懵住了!
正黄旗出动,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对!
程连柱一愣……怎么瞅着像奔他来的?
“这个高高瘦瘦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拿下!”
程连柱:“……”
正黄旗旗兵尚不用拔刀,程连柱便已经飞快地跪倒,
“爷,是我啊!我……小柱!”
洪承畴随意的瞥了眼,“咱们很熟吗?”
程连柱只觉得嗓子干得冒烟儿,猛猛嘬嘴,“爷,咱下午还见过呢!您忘了……您问过我石林贝勒的事,您问他有没有来?”
“哦?那你是怎么说的?”
“来过!奴才说的来过!”
程连柱慌忙应着:“奴才没说谎啊!千真万确!句句属实……石林贝勒现还在坊内呢,您可以亲自去问!”
“随意泄露石林和硕贝勒行踪,你还不知罪?”
“咕嘟~”
程连柱含在嘴中的唾沫终于咽下……
……
“让开!今晚孔柏清谁也保不住!我说的。”
“那我偏要保呢!”阿巴泰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