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照夜玉狮子来回踱着步,锦衣公子声色愈寒,压根不顾还有衡山派众人在场,只是缓缓说着话。
包不同、风波恶也怀抱刀剑在旁边冷冽看着。
这段时间以来,公子爷都表现得足够温和乃至平易近人。可一但做出决定,那是谁也不敢忤逆。
“我说我说!”
许是终于察觉到面前这位锦衣公子的恐怖决心,田伯光咬着牙,神色痛苦,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再不敢生别样心思。
“那就先找个地方口述身法,我托人写下来。你要知道,轻功身法这东西可不同于内功心法,轻易练会练出差错。
倘若我看出你胆敢骗我,就不是一死那么简单的事了。”
慕容复在马上一个探身,拔出剑来,又引得田伯光一阵怪叫。
定逸师太看着这来历隐秘,神情矜贵的年轻公子,一时间也是面色变幻、举棋不定。
“师太,若是不急的话,不如一道进群玉院看看。说不定你的徒儿,就被田伯光藏在里面。”
不料这锦衣公子忽然出言,倒给她指了条路。
“这……贫尼身为出家人,怎能去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
师太看着眼前红火热闹的宅院,目露为难之色。
“哈哈,定逸师太,你这可说错了。此乃天下间第一等快活地。”
田伯光也是个妙人,如今大腿手掌各中一剑,血流不止,还有心思耍宝逗趣。
“言尽于此,进或不进,师太随意。”
慕容复翻身下马,凌空又给田伯光点了周身止血的穴位,随即毫不留情面地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如死狗般拖向那群玉院宅门。
试问天下间,还有哪个地方比妓院更容易掩人耳目呢?
慕容复准备在这里找间空厢房,让田伯光抓紧把万里独行的法门口述出来。
最好留个不相干又不通武学的外人在场做个见证,避免田伯光不信任自己,浪费时间精力。
看着锦衣公子毫不拖泥带水离去的背影,定逸师太心中一阵气结。
她发觉此人行事亦正亦邪,只求迅速达到目的。但眉宇间却有一股天潢贵胄的气质,仿佛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天下大事,方才那般坦荡光明。
简单点说,就是以正派中人的身份行魔门霸道事。一时间她也猜不到究竟是何来历。
唯独瞧见刚才临空点穴的手法,这才惊觉:“原来是姑苏慕容家的子弟。”
“师太,佛家常言四大皆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皮囊美肉俱是表相,红粉骷髅皆为尘土,又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人间绝色的少女掀开帘子走下车来,立在定逸师太身旁轻声道。
“你这妮子,说的头头是道。到头来还不是想撺掇我陪你一块进去。”
定逸师太起先认为此言说的有理,却发现对方正用美眸盼着自己能带弟子先迈入群玉院的大门,自己好跟在后面。当即摇头失笑起来。
被察觉小心思的王语嫣俏脸一红,道:“师太是出家人,自然佛法精深。可语嫣是红尘中人,自然看不穿的。”
“也罢也罢,你若一刻也离不得你的情郎,贫尼便陪你一道闯一闯这龙潭虎穴。”
许是被王语嫣先前所言点动,定逸师太心中格局为之开阔。
当即也顾不上这江湖中的流言蜚语,率先迈步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