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普通位面,他能护住楚彧的。
刘公公见他脸色不太好,心里百感交集,复杂的目光落在少年紧锁的眉头上。
“奴看不像。摄政王虽然行事嚣张跋扈,但当初除了不让权给陛下,把朝廷上上下下治理得也……还算好?”
这是实话。
或者换句难听的话来说,楚彧即使去贪污行贿,也不可能去通敌卖国。
祈绥唇瓣动了动,“为什么?”
刘公公愣了愣,才意识到他在问自己为什么会认为摄政王不会谋反。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缓缓道:“陛下,摄政王这么多年在朝堂打下的根基不是玩笑话。即使他如今让权,但也并不影响他曾经营那么久的势力。”
“而且陛下心里也清楚,他在宫中眼线众多,且不说乾宁宫,常安宫现在虽是冷宫,但只要摄政王想,太妃娘娘的遗书随时可以造假……”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祈绥不可能再不懂。
也许宸太妃并不是自缢,而是他杀,并被有心人利用,送上了那封被称为“遗书”的指控信。
但在皇宫中除了摄政王还有谁能有那个本事?
祈绥头痛欲裂,呼吸声控制不住地乱了乱。
手指抚摸上眉心,轻轻揉了揉。
又听刘公公道:“按理说,遇到这种事定会有人站出来帮摄政王说话。但今天来乾宁宫外的那些大臣里,基本都是弹劾摄政王的。而无一人帮摄政王说话的。”
祈绥叹了口气,他当然想过其中这些弯弯绕绕的关系。
但都只是猜测,并没有深思。
现在被其他人亲口说与他听,心里总有种怪怪的麻木感。
祈绥微微仰头,瞪着天花板逐渐暗下的烛光,没忍住笑出了声。
“没脑子的东西,玩吧啊,活爹。”
到时候把自己玩死了,他才真的笑死。
祈绥直起身,跨过前面的大堆白瓷碎片,冷着张脸往门口走,“随他吧,我要睡觉了。”
屋外冷意飕飕,迎面而来的冷风直往衣服缝隙里灌,细细密密地钻进骨缝,冻得人不住地打颤。
刘公公见状,赶紧抓起条绒披出去,披在了少年身上。
“陛下,你身子骨弱,冷风吹多了容易得风寒,是药三分毒,快些回寝殿休息吧。”
“嗯,朕知道了。”祈绥应了声。
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刘公公见他心情不好,心里也说不上的难受,轻轻叹了一声。
“陛下,你年纪还小,又才刚刚掌握朝政大权,很多事情你还不懂。摄政王虽做事不拘小节,但若有他真心辅政,必会让我大晟实力远超他国。”
道理他都懂,问题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
如果楚彧有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那他如何也拦不住。
祈绥牵强地扯了扯唇,回给刘公公一个淡笑。
随即拢了拢身上的狐裘,转身沿着幽深的长廊,消失在了他人的视线中,消失在无边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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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朝廷上上下下数百名官员,齐齐官服上朝,个个面色凝重,紧张的气氛比往常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祈绥疲倦地倚靠着身后的龙椅,一晚上没睡好,他精神状态特别的不好。
脑子浑浑噩噩的,眼底青黑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