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工部王尚书告了病假。”通事舍人徐玫真禀报,“说是夜里突然发烧,太医令已经赴府看了,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好。”
“知道了。”朱宣伊道,“朕要去玻璃工坊看看,让蔡素一起。”
徐玫真道了声“是”,转而吩咐陶乐湘到工部衙门传达皇帝的命令。
朱宣伊很快出发,直接去玻璃工坊,蔡素那边接到消息却是手忙脚乱。
“陛下怎么突然要我陪同?是了是了,王尚书告病假。哎呀,王尚书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告病假,真是的......”蔡素坐在马车上,一边碎碎念,一边催促驾驶马车的小吏,“还不快些!难道要陛下等我们?”
驾驶马车的小吏已经赶得很快了,被上官这样一催促,他不得不再度挥鞭大力驱马。
马儿猛得提速,带动马车飞快向前,蔡素没有准备,后背撞到车身,痛得他龇牙咧嘴,不由骂道:“慢一点!年轻人真是不会做事情!”
又要我快,又要我慢,不管是快还是慢,你都不满意——驾马车的小吏咬牙切齿,死死握紧马鞭,硬忍着没把鞭子挥到车里。
在赶车小吏的努力下,蔡素赶在朱宣伊前到达玻璃工坊。
这个玻璃工坊他只在正式启用那一日来过,什么都不熟。
蔡素喊来负责工坊日常事务的曹坊主:“陛下待会儿要来工坊,接待事宜都准备好了吗?”
曹坊主一脸懵:“侍郎,在下并未收到陛下驾临的消息啊!”
“什么?”蔡素眉头紧紧皱着,满是不悦,竟然不打招呼,搞突然袭击?!他道:“现在你知道了。好了,快去准备。”
曹坊主这方面的经验委实不丰富,他也只在工坊正式启用那一日见过陛下。
那时,是王尚书带着陛下观看整个工坊,陛下的一应事宜自有朱雀卫、王尚书负责,他远远站在后面,啥也不懂啊。
曹坊主小心翼翼问:“侍郎,在下要做何准备?”
蔡素恼怒:“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曹坊主委委屈屈。
蔡素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大发慈悲般地告诉曹坊主:“陛下来了,是不是要有个地方坐,坐下来是不是要上茶?你先找人把最好的地方收拾出来,烧好水,什么茶最好上什么茶!”
曹坊主:“啊?还要上茶?上次陛下来,茶水都是朱雀卫在准备......”
这不是为了陛下的安全着想吗?你到底懂不懂啊?曹坊主暗暗质疑,又在心中哀怨地咆哮:救命,为什么陪同的不是王尚书?
蔡素:“......还不快去?!”
“是是是。”
曹坊主转身去办,蔡素又叫住他:“等等!”
曹坊主回身问:“侍郎还有何吩咐?”
蔡素看他这傻样,只觉心累:“去把工坊里的人都集中起来,要在门口恭迎圣驾。”
曹坊主:“是是是,还是侍郎想得周到!”
蔡素摆摆手:“去吧去吧,动作快一些!”
赶马车的小吏听到这句“动作快一些”,仗着没人看见,翻了一个白眼——究竟是谁要快一些?
大约一炷香后,朱宣伊轻车简行来到玻璃工坊,她乘坐的马车外表平平无奇,携带的亲卫皆未着官服,却个个带刀,神情冷肃,时刻观察周边情况。
玻璃工坊本就戒备森严,安全问题很小。
朱宣伊刚踏出马车,便看见蔡素带着玻璃工坊众人在门前等待,乌泱泱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