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然而半晌,却也只能强迫自己,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有气无力,“姑……姑娘说笑了,这点小事,本官又怎会在意呢?”
“其实,咳……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刚才只是本官与姑娘开个玩笑。”
“包括那什么……偷偷往姑娘的茶杯里下了点能让人力气尽失的……哦不对,强身健体的药……”
“还有刚才所说那些,诸如要将你放翻在地,挟持为人质,以此要挟你那些手下高手,大摇大摆离开……”
“还有刚才威胁痛骂姑娘的那些话,都只不过是玩笑而已。”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见姑娘性格孤僻,这一路上也沉默寡言的,想必定是有诸多烦心事,因此这才想开点玩笑,逗姑娘开心而已。”
“姑娘人美心善,想必笑起来的样子,一定更美的!”
“怎么?难道姑娘一点都不觉得有趣?”
“哦,对了,包括本官之所以躺在了地上,那也只是因为……因为……”
眼珠子倒转得贼快,“因为这一路舟车劳顿,马车又颠簸,让人身子骨都快散架了,本官实在有些疲乏困顿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吃了能令人力气尽失还身体无碍的药物?那都是骗人的。”
“若真有,本官早已建作坊,卖得天下到处都是了,是不是这个道理?”
“其实姑娘有所不知,我这人向来如此,心性随意洒脱,主打就是一个放荡不羁……”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儿困了哪儿睡!”
“你也知道的,我这人写诗很厉害……诗人嘛,总会有些常人不能理解的怪癖的。”
“况且……况且……这地上睡着真的很舒服。”
只是说着说着,老脸涨得通红,连自己都有些编不下去了。
却奈何,任凭他都快带着哭腔了,潲水婆娘却根本脸色不变。
满面清冷之色,不怒不喜,仿佛天生就是个没有丝毫七情六欲的行尸走肉般。
随意把玩两下面前空茶杯,“是吗?难得楚国公如此有心,可在下怎么觉得,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也无趣至极?”
“不过,还是感谢楚国公如此费心了。”
“无以为报,既然楚国公困了乏了,想要休息,在下倒也不介意,用拳脚,帮楚国公睡得更香更踏实一些。”
随即,不紧不慢站起身,朝他径直走了过来。
于是刹那,王老爷便彻底悲剧了。
心中一个咯噔,老脸唰的一下变的漆黑,已是快要哭了。
完犊子了,看来今天,又免不了被这死婆娘,骑在身上打一顿了。
屈辱!太屈辱了!真的没脸活人了!
然而同样这时,眼瞅这潲水婆娘已走到跟前,攥紧着拳头都已扬在半空,着势又要将他摁在身下,却只听得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孩童无比稚嫩的惊呼声。
“咦?姨娘,您出远门回来了?”
“娘亲不是说,爹爹可能会来梁都了,姨娘您见过爹爹了吗?”
又一声委屈嘀咕,“运儿这都快三岁了,都还没见过爹爹长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