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通过咱们这几日的夜间侦查已经可以确定，南越崇山峻岭，崎岖难走，山中又多毒虫猛兽，大军携带大炮、马匹，几乎没有翻越的可能性。要想进军，只有沿丰源峡谷由东北向西南进军这一条路，对不对？”洪州南端一处不起眼的军营内，柳恽和军中几个骨干将领围坐一圈，用树枝在沙盘上边比划边道。

“没错，这是交通要道，咱们必须要拿下来，否则大军即便进了南越，也有可能让人家从后面断了后路、包了饺子。”一人点头道。

“可这一路一共是七个囤兵驿啊，七个兵驿都是依山而建，易守难攻，而且一个连一个，都有烽火台，打了一个必然引起下一个警觉，怕是不好打呀！”一名略显老成的中年将领道。

“就因为不好打，所以这个头阵只能是咱们来！”柳恽解释道，“一个接一个打容易引起警觉，那就一起打！利用咱们的空中优势，兵分七路，一起发动攻击。管他什么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呢，再难能难过城阳关去？所有的山高水长在咱们跟前那都不叫事儿！”

“就是，山再高能高过天上去？将军，您说吧，怎么打？”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跃跃欲试。

“记住，大丰、南余、南定、平武、乐源、曲阳这前六个兵驿咱们打完只管撤就行，马军营崔铉会带一支轻骑兵以最快的速度依次拿下前六个兵驿。此战唯一的难点就是最后一个龙源驿。

龙源驿的难点有两个，一是路途最远，咱们所能携带的最大燃气量也不够返程的，所以之前的侦查从未到过这个地方，只能大致推断那边的情况也跟其他兵驿差不多，应该有一队之兵；二来，这个兵驿再往西六十里就是化州城，化州城有精兵五千，他们一旦发现龙源驿有异常，就可能立即出兵占领龙源驿，导致咱们的突袭计划不能成功。所以，龙源驿咱们做不到打完就走——就算想返程也没有足够的燃料了——必须得直接着陆，彻底焚毁龙源驿，不给南越再夺回去的机会！”

“不就烧个兵驿嘛！将军，交给我，我去！”年轻小将自告奋勇。

柳恽却摇了摇头：“龙源驿我亲自去！”

“将军......”

“你们都不必多说，我知道这个任务有点危险，一来是路途最远，变数最多，携带的气瓶万一不够用，又或者风向不对、方位辨别错误，就会提前落入山中。大山中遍布南越军和猎户布置的陷阱，咱们不熟悉地形，一个行差踏错就会造成不必要的牺牲。二来，正因为半途坠落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不打算带太多人，否则牺牲会更大，咱们训练一个飞行员不容易，不能随意消耗。第三，要焚毁龙源驿，基本上是需要全歼守军的，咱们这儿就我最能打，我不去谁去？你们谁比我能打？”

“那您打算带多少人？”

“一百人！”

“一百人？那太少了！别说有可能部分士兵无法准确抵达，就算百人全部一个不落抵达龙源驿，对方的人数也是我们的三倍呀！”众人连连摇头。

“所以我才必须亲自去呀！换别人就更不成了！”

“那也不成啊！而且，焚毁龙源驿之后怎么办？燃气基本用尽，根本不够飞回来的，留在深山老林里多危险呀！那个鬼地方就连喘口气都可能中毒！就算运气好没毒死，也没碰上毒虫猛兽，那吃什么、喝什么？两天不吃饭尚可坚持，不喝水就太难了！”中年将领思虑颇为周全，疑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