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南拉着蓝碧螭跑到河岸边，发现那里居然已经站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红黑色长袍，负手身后，面对悠悠流转的飞絮河发出声声感叹。

“飞絮河，干流九曲十八弯，八条支流更是曲折似矫蛇，真是好不直爽，如俗世人心里的勾回，弯弯道道太多了，唉。”

郝南听到他的话，好奇之下走到他身旁，看到嵌入他左脸的幽蓝玉水母，心中一吓，嘴上却从容道：“道友，你想得可真多，这不就是条河吗。”

这红黑衣的人，就是五派中为首的那人——钱云漫。

钱云漫目光幽深，仿佛穿透了时间的长河，看尽了世间的兴衰荣辱、悲欢离合，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不做个人，我更愿意做一条河。道友呢，如果你不是个人，你愿意做什么东西呢？”

他这句话明里提问，暗里骂郝南不是人、是个东西。

“神下九族，各族皆有所长、皆有所属，人居大陆，羽翔天际。道友，就算做不了人，大可以同风而起，做只小鸟一样飞上天嘛。何必做条河，任人在你身上拉屎撒尿。”

郝南无所谓地说道，他是个不在意种族限制的男人，自然认为做哪个种族都一样，只要是强者即可。

钱云漫眼色一紧，呵呵，你才是小鸟，你全家都是小鸟。

“呵呵，道友一定要做那所谓的强者吗？”神下九族，换做了羽族，依旧是和人族同等地位。

“这倒不是，我只是不想做弱者。我的心很大，她不允许我做个弱者。”

这时，他们视线前方，河面上的那个大漩涡突然剧烈地加速旋转，将那漂浮在漩涡之上的八角大舞台慢慢吞噬，卷入漩涡里、吞入水下。

“我也是。”钱云漫转过身来，看着郝南，两人四目相对，忽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钱云漫笑看郝南，心想，你的心是真大，大到不知不觉得得罪了我们十几个宗门。

而郝南则是想着，这人真是奇怪，为什么突然哈哈笑，我跟着他笑感觉好尴尬啊，怎么办，我要不要笑大声一点配合他？

他这么想着，便张开大口，越笑声音越大，口水横飞，全喷在了钱云漫的脸上。

钱云漫顿时笑不出来了，用手抹了一把脸上湿漉漉的口水，狠狠道：“别笑了！”

郝南停了下来，不笑了，一脸古怪地盯着对方，这人好奇怪啊，明明是你先笑的，为什么又不准笑了？

真是个怪人！

他不再理会钱云漫，拉着蓝碧螭离他远远地，去看那河中大漩涡的变化。

这时，那座八角大舞台已经完全被漩涡吞噬了。

他们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河面的大漩涡开始逆向旋转，那座被吞入河里的八角舞台又慢慢从河里升了起来。

只是那座八角舞台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原本的体积扩了一倍有余。

更神奇的是，那些编织舞台的柳条，居然纷纷长出根须，根须盘结虬扎，化作了八条根须道路，从舞台上延伸向飞絮河的八条支流。

此时，舞台已经准备就绪，一众士兵将河两岸的修士都放入了会场，南岸北岸一群群修士涌入。

霎时人声鼎沸，议论声不绝于耳。

“喂，道友，你可知今次这大会，为何要求必须一对男女组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