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周嫦如傲然霜雪般的傲人之姿无形之中颤抖了起来，她眺望远处群山连绵的山川的眸光变得唏嘘漂浮，她的眸光随着微风的吹荡变得复杂起来。

奴印之后若是成功祛除，那自己要杀了江言吗？

自己若是这样做的，恰好可以满足佛陀此前的要求，为佛门斩去一尊真正的大敌，自己将来在佛门之内的地位也会得到空前的巩固，更可况如今慧明已经被大乾所囚。

原先千殊菩萨在佛门四位菩萨之中已然处于超然之位，她若是这样做的，以后世人念及佛门菩萨之时只会记得千殊菩萨，并且在百年之后，等佛陀登天而去之时，她大概率会接过佛陀的衣钵，成为远古以来佛门第一位女佛陀，成为真正的震古烁今第一人。

在江言尚未和周嫦接触之时，周嫦对于自己此生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成为继佛陀之后的佛门第一人。

可以说，这是周嫦的初心。

这一刻，周嫦的内心出现了动摇，原先她还想在事成之后，放过江言一命，毕竟江言在给自己种下奴印之后其实并没有如何苛责自己，但随后周嫦转念一想，此前在心海世界中他对自己的nue待至今仍然像是锋利的尖刀在周嫦的脑海中回荡。

那种耻辱和无力感充斥在她的心头。

即使后来江言对她态度有过回转，哪怕此前在佛陀和江言开坛论道之时，周嫦想要帮助江言脱困，那也只是奴印给她的威胁 但此前她所经历的耻辱仍然深深镌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在另一种程度上它甚至于成为了周嫦内心的梦魇，乃至等到她以后破境之时，这都会成为萦绕她一辈子的困厄。

所以周嫦想要借助如今的一个时机斩去自己萦绕在自己身上的困厄因果。

想到这，周嫦原本有些困顿迷惘的心境此时荡然一清，她长舒了一口气。

斩去诸天迷惘气，震清佛法脱羁绊。

此时的周嫦似有所感地看向了水幕之后的被封印了修为的杜曦，她的心中出现了一个问题，杀了江言之后要除掉杜曦吗？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更何况杜曦修为不俗，天赋惊人，她只是踏入修行的时间不足一年，并不代表着她止步于此，若是贸然放了她，节外生枝，这无疑是给将来的自己增添一位大敌。

即使周嫦很欣赏杜曦的性情，她挺同情这个女人很自卑的感情，毕竟身为江言的妻子竟然不如他人，而且相较于大乾长公主亦或者天魔宗宗主来说，她实在是有些势颓。

说实话杜曦算是一个苦命人。

这时的周嫦迎着激荡的山风，清冷独绝的声音飘忽不定：“本座需要他放弃一些东西，如果他放弃的话，本座自然会放过他的。”

水幕之后的杜曦听到了这句话，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一些，这个陌生女人的话不能全信，但她也希望能放江言一命。

若不是杜曦此时修为被制，她会通知道尊乃至裴秋凝来救江言，但如今宛若一个普通人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希望你信守承诺。”杜曦此时声音微弱，细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