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杨清扬,杨聿祎翻身爬起扑到她的怀里,她紧紧抱住儿子,只觉儿子气促息短,喷出的气息都是烫的。
田嬷嬷一脸惶急地念叨着:“小哥儿刚才厥过去了,奴才捋了他的胳膊又揉搓了好一会才醒过来,这么大点儿小人儿可怜见儿的……”
杨清扬没心思听她说这些,连声吩咐她:“去井里吊一桶水,赶紧拿帕子给华儿冷敷,先敷额头……搓脚心!对,搓到发烫出汗为止!”
这儿正折腾呢,郎中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白胡子老郎中先看了舌苔,接着将三根枯枝般的手指搭在杨聿祎瘦骨伶仃的细胳膊上,刚开始神色还很轻松,慢慢地脸色越来越凝重了,号完一次,沉默片刻,又号了一次,杨清扬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郎中的神态变化,看着看着,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郎中一番望闻问切后请杨清扬退至厅堂说话,待丫鬟奉上香茗后,杨清扬小心翼翼地问郎中:“王大夫!小儿的病……”
郎中缓缓说道:“小公子是内感风寒,腹中积食、毒热淤塞导致的小儿惊厥之症。老朽现在就开一些疏散、降热、通便的汤药,煎了服下去。这几日孩子不能受风、身边要有人时刻看护。”
郎中看了看周围,杨清扬使了个眼色,周围侍立的田嬷嬷、胡婆子等下人都退出去了。
郎中向杨清扬盘问杨聿祎的过往病史:“小公子幼时,曾得过很严重的风寒,是吧?”杨清扬点头称是。
郎中叹口气说:“小公子寒邪侵体,以往的疗治过于潦草,寒毒没有及时拔除,这又过了三四个春秋,现下寒邪已深入脏腑,老朽医术有限,只能暂时压住。若要日后体健身强,还要及时拔除寒毒,否则,恐日后身子孱弱不说,成年后子嗣稀薄,甚至还有损寿数。”
杨清扬听后惊恐不已,不由滴下泪来。
郎中又交代了一些养护事项,背上药箱走了。
不一会儿,嬷嬷煎好了药,杨清扬亲自给杨聿祎喂药,药后过了顿饭功夫,华儿恹恹睡过去了。
杨聿祎这一觉直睡了有近一个时辰,醒来后杨清扬按照医嘱又给杨聿祎喂了一次药,可刚喂了一半,就全吐出来了,紧接着杨聿祎又惊厥抽搐起来,杨清扬和田嬷嬷赶紧用井水冷敷,还不断搓孩子的腋窝、手心、脚心,一盏茶后杨聿祎终于“哇”地哭出声来,总算停止了抽搐,杨清扬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温度一点儿也没有降下去。
杨清扬真是吓坏了——这样下去杨聿祎岂不要伤了脑子?她赶紧打发胡嫲嫲再去请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