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参崴,这地名几个意思?
那就是字面意思——盛产海参的洼地。此地位于欧亚大陆东端,难得的深水海港。不过,在往后的曾经里,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此地离我们而去。现在嘛,瞧那海岸上站着猛力挥手呼号的,不是一水的黑头发黑眼珠的么?
王小楠此时才后知后觉一件事,关于自己的身份!看看船头上赫然站立的两位宋国使臣,自己随之出访女真,岂不是成了商业代表团的一员?格子间员工拍拍脑袋,从前可不敢想啊,不敢想!多少有些恍惚。
再说两位宋臣,原本在他们的设想中,异邦人不知得有多鄙陋、多不知礼数。为此两人这一路上新增爱好便是原地拉磨,在狭小舱中转圈圈头疼无措。而当他们真正下了船上了岸之后,迎来的却是一应有序但简洁的接待程序。更何况女真联盟主之子亲迎,也算是全了宋国的颜面。赵与文两人一对眼儿,皆在对方眼中看出惊异。那完颜部世子器宇轩昂、谈吐收放有度,一口流利大宋官话,除了时而夹带些口音,便也别无瑕疵了。两人儿心中又不免自得起来,看我们中原教化之功真是感天动地、影响深远啊!文员外郎趁着他人不注意,竟自我感动到拂袖拭泪。只是那袖口触及脸面上顿感一片冰凉,那一嘀嗒泪水已定格在袍袖之上,一垂手,叮铃一声落在地上,碎了。
王小楠头一次经历如此场合,也不知怎么应对,只是一路跟着走,时而也忍不住好奇,瞧瞧官方一对一答的应酬画面。心中合计着,暂时没自己啥事,到时候把这船只参数给客户一报,嘿,工程顺利验收,完活儿了!什么宋金绕过辽朝偷摸勾搭呀,他们各自噼里啪啦怎么打算盘珠子啊,我才不管。刚一抬头,见劾里颇朝自己这边微一点头,眼睛忽闪着略一示意,便算是打过招呼了。比之在江南时的风华内敛不同,此时,他俨然立于人群中央,天生领导者的气度压场,很难让人不去关注。小楠将前二十年媒体中所见各式政企领军人物过了一遍,发觉其人除去了不怒自威还多了一份野性。
文员外郎拿着物资手册,与对方负责实务的官员清点着财货。另一边,一应劳力与随从自船舱中手拎肩扛着许多粮食与保暖物资下船。自大船与临时搭建的码头间搭了条长木板,形成一条通行小径。其上只见,人扛着货,货连着人,货物不停堆积在岸边,逐渐垒成座座小山包。围观的女真人群中,一队人马有些骚乱不安,为首一壮汉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此时,他将右臂于空中一挥,躁动消止。文景源斜眼一瞥,心中不屑:到底是北地番邦,不过嘛,倒比当初自己赈灾时遇上那帮流民强在纪律上。
王小楠自背包中翻来找去,就是它们了。不过,这,自己贸然找上去也不大合适吧?最好是他那大人物想起来,自觉地痛快地签字、打款。否则嘛,唉,好像自己也不能把人家咋的。把《项目验收单》、《福船操作手册》、《项目说明书》一式两份全抱在怀里,袖子里早备好一根签字笔。吹了半天冷风,见没人理,新鲜劲儿散去了大半,遂小小声嘟囔着:“哎呦喂,都急着去捞鱼,也没有人来收渔呢!这小脏辫儿也没啥长远眼光嘛!”
“什么鱼啊渔的?!谁没眼光了?”。
要么怎么说,没事真别背地评人短长,容易撞上当事人。劾里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声音冷侧侧地道。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哼!与我说说这船吧。适才那宋国官员简要介绍了一番。不过想来,怎么也不比你这主事人更明了的。”不由分说,劾里颇上了船甲板。小楠见了正经主顾,忙跟上前去。她倒也不会许多推销话术,只是实事求是,将这艘福船的里里外外,各有几处水密仓以保证安全性;船头角度的设计又如何化减掉三分阻力;新式帆可以更灵活应用风力,使顺风船速可达10节;而载重最大几何;再加上为北方浮冰海域特别定制的破冰装置等都详细讲解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