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继开的脑海里,此时是一片白花花、光溜溜的躯体,那是他与赢宇昌、徐氏兄弟等人相处时的画面。
画面是十几年前,还上幼儿园的年纪,有一次他们的老爸搞聚会,一聚便是几家人一起,老爸说,那是他们几个“后排男生”发展出的“队伍”。
聚会好几天,几家人带着老婆孩子去新疆旅游,在一处青山环绕、绿水蜿蜒的好景色里,夏继开这些孩子们跳进河里尽情玩耍。
那时候他们的老爸自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老妈们和他们这些孩子是头回聚会,老妈们交际能力都很强,很快就姐啊妹的热络起来。
倒是他们这些小男孩之间相互戒备得很,家长带他们游泳、打水仗,他们只是试探性合作。
赢宇昌不大合群,正巧那次还被他爸爸剃了光头,不高兴,总是抱着他爸爸的相机独自玩,赢八方直接把儿子衣服扒光扔进河里。
光头……
夏继开感觉眼前晃动着赢宇昌的背影,他的后颈上方发际线处,有一个指肚大小的青斑。
还有徐氏兄弟,他们身上的是咖啡斑,徐景行的在背上,徐景明的在腹部。
徐氏兄弟是双胞胎,而且比夏继开他们都年长,两人干什么都一起,就是不带大家玩。
那时候夏温知也在,大哥和大嫂也都活着,但工作太忙,温知是自己父亲带她一同出来的,是所有孩子中唯一的女孩。
温知有没有胎记呢?夏继开搜索记忆,无果。
那时候虽然小,可夏温知是女孩子,没像他们一样光膀子下河,而是穿着花裙子,胳膊、腿上并没有胎记。
再后来大哥和大嫂双双亡故,温知去了大伯单位领导安排的寄宿学校,就很少见面了,见面也从未再见温知穿裙子,总是穿得严严实实的。
“夏院长,夏院长?”杨医生看夏继开站那里不动了,就唤了唤他:“走啊?”
“哦,走。”夏继开回神,继续往前走,刚走一步,突然问道:“李非亦和尉瑾渊是谁负责的?他们身上有没有胎记?”
“不是吧,你真信啊?我说着玩儿的,咱们可是学医的!”杨医生笑道:“夏院长,你的科学精神呢?”
杨医生三十多岁,因为年长,看夏继开这些二十多岁的人就总有看学弟的心态,就算夏继开是院长,他也免不了调侃两句。
“我是学中医的。”夏继开说道。
杨医生懂夏继开的意思,大概是说,中医和西医是两个不同的理论体系,不能用狭窄单薄的名词“科学”来定义。
中医起源于巫术和占卜,其基础理论构成中,气血阴阳学是基础,而阴阳学又源自辩证唯物的哲学思想。
人体的阴阳变化,或是说依存、消长等变化关系表现在方方面面,精神层面的东西对人体的实质影响到底有多少,也是中医一直以来探索和追求的内容。
那么胎记到底与前世死因有无关联,谁又说得清楚?
“白种人极少出现胎记,这是事实,但真的只是色素细胞的缘故吗?科学证实不足的地方太多了。”夏继开淡淡说道。
因为带着疑问,二人匆匆冲了个澡就回到工作岗位上。
很快,阎怀安过来汇报了结果:“李非亦和尉瑾渊身上有胎记,而且很奇特,是整个下半身都是胎记,淡红色的;
只有酒后、或是情绪大幅度波动、或是出大力气的时候会显现,像是穿了层红色袜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