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走?”我没忍住问了一句。
“对啊,就是现在走。”赵雨瑞干脆地跳下沙发。
我,文王,子东,赵毓哲面面相觑,李成和马胜宁倒是很利索地穿好了衣服。
“别愣着了,穿衣服啊。”路德拍拍门框说。
“老大你去吗?”
“我有普诺莉,我去不了。”
我们就这样出发了,赵毓哲去不了,看起来很失落。
“我们这是要去哪?”子东凑到我旁边问。
话说回来这几天除了晚上打牌很少看到子东,白天他似乎除了工作就是睡觉。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你得问他们。”
赵雨瑞带着我们走了半个多小时,一直走到了酒馆街——这里已经是冒险者活动的区域了,然后在两家酒馆的间隙处往右一拐进了一个窄胡同。
这胡同虽然又窄又小,也没有灯,但是意外地干净,看来经常有人从这经过。
于是我问:“这还有小路?是通向哪的啊?”
子东这时似乎已经胸有成竹了:“哼哼,一会你就知道了。”
“你已经来过了吗?”李成回头问子东。
“每周一次。”
“厉害。”
往前再走一百步,拐过一个弯,一片色彩斑斓的光射入了我的眼睛。
这还有这么大一片地方啊。
不过比较奇怪,这里的店铺虽然挂着各色的灯,但要么没有招牌,要么是空招牌。
我以前听说过这种地方。
不过不应该吧,路德居然建议我们来这种地方?他好歹也是圣骑士啊。
“赵雨瑞......这里不会是花街吧?”
“就是花街。”
“你最好告诉我我们只是借道过去。”
“不,我们今晚就在这活动。”
难道他是故意吓唬我吗?其实花街有一些游乐场之类的东西,但他故意误导我让我以为他要带我们逛花街吗?
我看向周围,文王和我一样,忐忑不安地四处张望,李成他们十分镇定,子东他......他看起来还有点兴奋?
赵雨瑞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一家店铺。
从门口看得很清楚,那里是绝对不会有游乐场之类的东西的。
我一把拉住赵雨瑞:“赵雨瑞,你确定路德要我们来这玩吗?”
“是啊,旁边那家技术比较好吧?”子东看着店铺里若有所思。
子东是什么时候来过这里的?
他才来这两个月啊。
我把诧异的目光投向子东。
子东也看出我在想什么,凑到我耳边说:“守夜时候偷着来的。”
等一等,工作时候来的?
这样的话那几天前门岂不是无人值守吗?如果有投宿的客人,不就是少赚了不少钱?
如果他出门时候还忘了锁门......要是进来一个劫匪......
脖子有点凉啊。
“抱歉,以后会只用休息时间的。”
“你最好记住你刚说的话。”我如此对他耳语道。
“所以赵雨瑞,你要不要确认一下?”我又如此问赵雨瑞。
“冒险者每次危险的行动前都要来一发,这样就会少交一些厄运,你没听说过吗?哦对,你也是圣骑士,路德当初也没听过。”
“不是,难道你俩听过吗?”
我问子东和文王。
子东点头如捣蒜,文王也缓缓点了点头。
“学长说的。”文王小声嘟囔道。
文王什么时候认识学长了?
“总之来都来了,你跟我们先进去吧。”马胜宁朝我招手。
“不了,你们去吧,我和文王就......”
我把手搭向文王的肩膀,文王却低着头像泥鳅一样躲开了。
“......”
“文王你也......”
“驱逐厄运嘛,自身安全要紧啊。”他看着地面说出这句话。
到底是我有问题还是这个世界有问题啊?
不过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们都去,那我也不好自己回去啊。
正犹豫着,他们已经往里走了。
豁出去了!就当是为了驱逐厄运!连文王都敢进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迈步跟了进去。
一跨进大门,一股熏香的气味扑鼻而来,右侧立刻迎上来好几个女子,不得不说,都颇有姿色。
“赵先生,又来了。”
循着声音看去,是右手边柜台后一个女孩走了出来,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很年轻,但是很丰满。
赵宇瑞搂住她,说:“今天来了不少朋友,那两个还是头一回来,应该还没破身,可一定要帮他们说明白。”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好,我来给你们讲讲。”
通过讲解,我知道这家妓院在镇翎关算是高级的,所有的服务人员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我们需要从柜台后面选出中意的人,然后选出要进行的服务和房间等等,这其中还有一些注意事项不能违背。
我从柜台上方看过去,里面果然坐着好几位美丽的女士,什么类型的都有,最显眼的有少女类型的,也有......年长一些的?从我的阅历来看只能看出这两种,子东也许能看出更多吧。
视线和她们相对时,她们会对我温柔地微笑。如果不是在这里,我会觉得遇到了十分有礼貌的淑女。
每个面前的人都是美女,从任何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讲,如果和她们共度春宵亏的肯定不会是自己,当然,我也这么想。
不过我的下半身似乎不这么想。
也许是紧张,也许是害怕,或是二者兼有,总之下半身似乎不想把第一次交代在这里。
这样的后果就是回过神来时只剩一位服务人员有空闲了,而她看起来比我大个五六岁,虽然也很好看,但是离我喜欢的类型还差了一些坚毅。
我不好说什么是所谓的“坚毅”,但大概就是家猫照野猫差的那种气质吧?
最后我决定放弃。
他们都每人带着一个服务人员——或是被服务人员带着走到了店里面。
赵雨瑞还贴心地回头对我说:“鹏博,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回去自己用手解决的。”
我真想把他的嘴缝上。进门之后站不起来就已经很丢人了,他居然还说出我的名字!
他们去服务区后,前面只剩了我一个人,和那位没有被人选中的服务人员。
“您可以坐在那里等候。”
她看我手足无措地站在那,于是指了指我身后的椅子说。
“啊......啊,谢谢。”
我赶紧把自己缩进椅子里,希望别人都看不见我。
等待区变得异常安静,而且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我偷偷瞄了一下柜台后的那位女士,她的眼角似乎多了一点不甘和生气。
想想也是,一个处男宁愿在等待区无所事事地等着朋友们都不愿意选她服务一下,怎么想都是令人沮丧的事情。
我想试着缓解一下尴尬气氛。
“那个......这里白天营业吗?”
“嗯。”
她用鼻子吹出来一个字。
“这把椅子不错,是什么木头的?”
“你不必没话找话,鹏博。”
“好的。”
我感觉她恶狠狠地说了我的名字。
等待的每一秒都无比漫长,我感觉在椅子里蜷缩了几个小时,可是抬头看看表,只是过了五分钟而已。
熏香的气味,粉色的灯光,一言不发的服务员,时不时还要忍受外面人向我投来的异样的眼光,这比让我跑五公里都难受。
这时里面出来一个人,是赵雨瑞选中的服务人员。
“鹏博你不用再等了,他们都选了一晚上的服务呢,你先回去吧。”
好了,托赵雨瑞的福,我声名远扬了。
不过现在不是责怪他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回旅馆,然后洗澡,再把衣服好好洗一遍。至于自己用手解决那件事......一会再说吧。
我抱着一肚子怨气一路小跑回到旅馆,拔出钥匙开门进去。
大厅的每张桌子上都点着一根蜡烛,不知道哪里还有熏香的味道——比花街好闻多了。
我从前台的水壶里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一张桌子旁喝了起来。
这蜡烛真碍事。
我吹灭了我这张桌子上的蜡烛。
一旦吹灭了一根蜡烛,其他桌子的蜡烛就也成为了碍眼的存在,于是我用风魔法全部吹掉了。
喝完了水,我坐在桌旁生闷气。
一片黑暗中,员工区的门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颗脑袋。
我们对视了几秒。
“老大?”我试着问。
“鹏博?你怎么回来了?你这么......快吗?”
路德说着朝我走来,在我对面坐下了。
既然他来了,那我就要问几个问题了。
“老大你真的是建议我们去花街吗?”
他看了看我:“是我建议的。”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希望他给我一个解释。
“那个冒险者的习俗确实是存在的......”
他这样说道。
“我下不去手,你当时怎么克服的?”
“我有普诺莉。”
我说怎么又是蜡烛又是熏香的。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穿的十分轻薄,下身只穿了一个大裤衩,上身是宽松的衬衣......和手套?
手套还掖在衬衣里面。
“老大你这手套是租来的吗?做这种事情都不摘啊?”
“还没开始呢,刚布置完场地。”
他刻意回避了手套的话题,这不会是他们俩的特殊癖好吧?
还是换个话题比较好。
“那赵毓哲和鹤扬你给打发哪去了?”
“我让赵毓哲找他女朋友去了,鹤扬被普诺莉送去冒险者公会了,我们明天会去那里碰头。”
看来路德给自己造出个二人世界,然后被我搅和了啊。
“那老大我就先回屋了?”
“......”
路德露出难为情的表情。
“那我去睡地下室好了。”
路德挠了挠头。
“我去找个客房睡总可以吧?”
“最好别找二楼的。”在我起身离开时他这样嘟囔道。
噩梦般的一晚还远没有结束。
我选了三楼一个带浴桶的房间,用水魔法充满热水,把自己和衣服都扔进了浴桶中。
虽然是夏天,但热水澡还是很舒服啊。
但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我得处理一下目前紧急的问题。
关于那个冒险者的习俗。
我虽然排斥去妓院,但并不反感这个习俗。人人都希望自己能在工作中交到好运,尤其是冒险者这种高风险的职业。
退一步讲,就算这只是种迷信的说法,出发前放松一下自己也对心情有好处。
他们都听学长们说起过这个习俗,但我没有听过,而且似乎路德当初也没有听过。明明见到冒险者学长的机会不少,但就是没听说过这种事情,想必是圣骑士学长们羞于把自己去逛花街的事情说出来吧。
换一个角度讲,圣骑士作为冒险者中伤亡率最高的职业,会不会也是因为他们和我一样拉不下脸来去遵守这个习俗呢?
再想一想,毕业考核时被传送到莫名的遗迹是不是因为我们没有遵守这个习俗呢?
要是这样的话果然还是遵守习俗比较好啊,看来还是用手解决吧。
我摸了摸,不过好兄弟似乎没有反应。
这也难怪,毕竟一点感觉都没有。
其实在平时,在有感觉时用手解决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年轻人需要释放自己充沛的体力。不过要在完全没有感觉的时候把它当成任务来做,那就有点......怎么说呢?总感觉自己很悲哀啊。
不过自己的好运决不能放弃。
我咬咬牙,做出了决定。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细说了,反正最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了。
第二天我下楼时,路德正顶着大黑眼圈在桌旁静坐,不过看起来他屁股只敢稍微碰到凳子而已,看来昨晚很激烈啊。
“早啊老大。”
“嗯。”
“普诺莉小姐呢?”
“在准备早饭。”
“有我份吗?”
“有。”
还真是简明扼要。
我到路德对面坐下。看着他蜡黄的脸色,我很怀疑他现在能不能站得起来。
“老大,能帮我把水杯拿来吗?”
“嗯。”他把力量施加在桌子上,用手把自己撑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还是用魔法吧。”说完,他又慢慢坐下了。
我叹了口气,用飞来术拿来一只水杯,然后变出开水,再冷却。
“鹏博,你昨天......最后怎么办了?”
“用手呗,还能怎么办?你看起来倒是没用手。”
“哼,我这是自讨苦吃。”路德摆摆手,“我跟她说要纪念时隔两年的冒险再次启程,所以要她一直忍耐到现在。”
怪不得昨晚连地下室都不让我去啊。
“话说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我问路德。
“八九点吧大概,还有半小时就差不多了。”
“你这个状态明天能出发吗?”
“当然可以。”
“真的可以吗?你声音都劈叉了。”
“那么严重吗?”
“你也来杯水吧先。”我又给路德弄了杯水。
他抿了一口,说:“总之明天出发是必须的。”
早饭是面包和牛奶,和往常一样。正吃着,赵雨瑞一行人回来了。
赵雨瑞踢开门仰天长啸:“爽!!!!!!!!”
后面跟着的李成他们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文王则满脸害羞,其中还夹杂了一点兴奋,看来在回来的路上被问过感言了。
“吃早饭了吗?”路德递过去半块面包。
“吃过了,去早市买了饼,但还是给我点面包吧。”赵雨瑞在我们旁边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一看见赵雨瑞我就生气。
我一定要把他干的破事揭发出来。
于是我拍着桌子,绘声绘色地向路德控诉了赵雨瑞在花街,在我想要逃跑时公开了我的名字的行为。
所有人都笑了。
尤其是在讲探讨椅子材料这部分的时候,我还是头一次见路德这么放纵地大笑。
路德摸了两把脸:“鹏博,你以后不想干这行了去当吟游诗人怎么样?”
赵雨瑞则嚼着面包说:“没事,她们每天都见很多人,记不住你的。”
普诺莉小姐也在一边偷着笑:“而且我估计你短时间不会再去了吧?”
“我这辈子都不会去了。”
接着,大家聚在桌旁分享起了昨晚的香艳经历,当然,我就只能是听众了。
正当子东说到兴起时,旅店的门又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