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也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这串佛珠我贴身戴了多年,便送予你吧。”
顾北柠走上前接过佛珠,视线落到祝元曦的手上。
保养得宜,温润如玉。
“多谢昭仪。”
顾北柠退回到清荣长公主身边,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四公主澹台照,十七八岁的年纪,人比花娇,但周身却散发着年迈老妇般腐朽的气息。
她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眼神不知落在何处,连鬓间发钗的流苏都不曾有丝毫微动。
好像一层无形的蚕茧自出生时便将她紧紧绑住,无时无刻不吸食着她的生命力。
“听说宫外最近热闹得很。”祝元曦漫不经心地提及。
清荣长公主垂眸打量着自己刚染的指甲,应道:“昭仪是说赵氏祠堂的案子?”
“嗯,听说世子爷也在为此案奔忙。”
“玉京那孩子不过是凑热闹罢了,真要论破案,可轮不到他。”
“长公主殿下自谦了,陛下可一直对世子爷赞誉有加。”
清荣长公主朱唇微动,像是对这句逢迎十分满意:“玉京算不得什么,倒是阿柠,若没有阿柠,玉京他们现在还无头苍蝇一样毫无方向呢。”
“哦?顾姑娘也懂勘验刑名之术?”
“阿柠可是行家,先前的考生被杀案,也多亏了她。”
清荣长公主话音刚落,秦络绯的视线便立刻转了过来。
蒋墨钧因担心被考生被杀案牵连,这才冒险进宫私自求见她,而她也确实在昭仁帝跟前吹了枕头风。
当时昭仁帝只是闭眸点点头,并未多言,她还以为昭仁帝听进了她的建言。
……
顾北柠没有功夫去顾及秦络绯充满敌意的目光,她一半的心思在思忖清荣长公主为何要将她抬高到这种地步;另一半的心思则挂在了四公主身上。
澹台照双眸半垂,身体比之前更加紧绷,不同于刚刚古井无波般的无动于衷,她显然已经调动起了全部的注意力,侧耳倾听祝元曦和清荣长公主的对话。
她在好奇,在兴奋,但又竭尽全力压抑、掩饰自己的好奇和兴奋。
“我听说,顾氏祠堂里挖出的尸体,死因有异,顾姑娘可知道实情?”
祝元曦又一次将话题引向了顾氏祠堂埋尸案。
“不知昭仪听到的是什么?民女也想凑个热闹。”
祝元曦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顾北柠会如此不顾及“上下尊卑”。
“不过是宫里的风言风语罢了,说什么恶鬼行凶、野兽伤人之类的。”
赵家拆个祠堂挖出四十一具尸体,本就已经让燕京城人心惶惶,为免加剧恐慌,有关案情一切细节都严禁外泄。这位久居深宫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祝昭仪,如何得知如此关键的信息。
顾北柠心下存疑,面上却不显:“宫里消息果然灵通,那些死者的死因确实有异常,实在难以判断。”
“说起野兽伤人,我倒是想起一件旧事。”
“昭仪是说景运年间的妖猫杀人案?”清荣长公主接过话头。
“正是。我记得当时燕京城中发生了多起失踪案,最初的失踪者大多为年轻女子,后来男女老少尽皆有之。因为失踪现场都有血迹和打斗的痕迹,所以,默认那些失踪者都已经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