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柠失踪了。
澹台衍尚在宫中无法脱身,申远弗又一次不知所踪,半月阁仍然固若金汤无法探知更多消息。
留在宫外的临渔和云旗一时之间慌了手脚。
而不知道该算作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鹿隐也一同失踪了。
自从顾北柠的身份暴露在朝廷面前之后,鹿隐便被指派到了顾北柠身边。那日半月阁内的行动,鹿隐也一直埋伏在屋檐之上伺机而动。
可自从他们失去顾北柠行踪的那一刻,鹿隐也一同消失不见。
六皇子府、东阳侯府、靖安侯府、鬼哭斋……各方势力通过各种方式布下天罗地网,几乎将燕京城翻了个底儿朝天,可顾北柠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丝毫踪影。
第二日午夜,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被丢在了六皇子府门前。
“不好,是鹿隐!”
鹿隐浑身是伤,气息微弱得几乎探不见。
云旗等人围在鹿隐床前,心中一沉再沉,不仅仅是出于对鹿隐命悬一线的担忧,同样是对顾北柠安危的焦心。
“对方如此做,分明是在挑衅。”
“能将鹿隐伤成这样,怕是……”
烛光摇曳不定,就像鹿隐游丝般的气息,随时都会消散在这寂寂深夜。
如果鹿隐能醒过来,那他们还有可能获知顾北柠的下落,而对方既然敢将尚未咽气的鹿隐丢到六皇子府前,就说明他们笃定鹿隐必死无疑。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抹一吹即灭的微弱烛光。
……
……
天色破晓,一衣衫褴褛的老者出现在六皇子府前,风尘仆仆,一脸杀意。
他手持一把二尺七寸的长剑,剑鞘朴素,满是磨损的痕迹,令人瞧不出端倪。
“你是何人?可有拜帖?”
那人行色匆匆,一脸不耐,剑未出鞘,便将拦路的护卫一一格挡开来,辗转腾挪间,已至内院。
待到云旗和临渔接到消息赶过来,只见数十个护卫抱着膝盖倒在地上,寸步难行。
“申老,您这是做什么?!”
“阿柠呢?”申远弗冷冷问出一句,剑鞘顶端还压在一名护卫的脖颈处。
“是我们无能……”
“你们无能是澹台衍的事,与我无关,我只问,阿柠呢?”申远弗冷冷地打断了二人的辩白,肃杀的语气中隐藏着翻滚的怒意。
临渔硬着头皮说清了这两日的经过,总觉得自己会死在申远弗的眼风之下。
“带我去见鹿隐。”
临渔和云旗跟在后面,刚想进门,就见两扇木门抵着鼻子尖狠狠甩上。
两人颇为同情地看了眼对方,叹口气,坐在了门槛上。
申远弗在屋内待了一天一夜,一会要水一会要火,屋内时不时传来隐忍的闷哼声,像是伤重的猛兽临死前发出的呜咽。
屋外的人听得不忍,抓心挠肝,但又庆幸有动静总比没动静要好。
一天一夜后,申远弗终于走出了那间屋子,手里仍然提着那把二尺七寸长的长剑。
“申老,鹿隐他……”
申远弗没有理会任何人,脚下不停。
他们已经把他的乖徒儿弄丢了一次,他信不过。
临渔和云旗立刻进到屋内,只见鹿隐仍面色惨白地躺在床榻上,但好在,呼吸尚算平稳。
“申老妙手……”二人尚没有从鹿隐终于保住了一条命的喜悦中缓过神来,便立刻意识到申远弗如此着急,定然是从鹿隐口中问出了什么。
“断不可让申老一人赴险。”
二人立刻翻身上马,紧随申远弗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