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皇后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眼前似乎看到了那个身穿龙袍的男人,眸中的爱意丝毫不作掩饰。
秦缎没有看到皇后的神情变化,刚要开口,一只粗糙的手便按在了她的肩头。
贤嬷嬷冲她摇了摇头,随后将她拉去了偏屋,一个药瓶塞给了她,
“秦小姐,莫要怨恨小主,小主的确是在培养你。”
“贤嬷嬷,缎儿懂的,缎儿怎么会怨恨……”
秦缎还没说完,贤嬷嬷便伸手打断了她,微微叹了口气道,
“秦小姐,真正能伤害你的,往往是你最信任的人,好了,今日的授课就到这里。”
“眼下莫要去打扰小主,老奴…替你上药吧。”
秦缎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目光看向贤嬷嬷,欲言又止。
见状,贤嬷嬷眼底闪过怜惜,随即点头道,
“小主看中王爷是真,喜爱也是真,曾想将公主许给王爷亦是真,小主是真心诚意的待王爷。”
秦缎紧抿薄唇,似是在努力思索贤嬷嬷的话。
贤嬷嬷没再开口,只是小心的替她褪去衣衫。
白皙娇嫩的肌肤上,青紫色的淤青斑点遍布整条手臂。
背后更是一道道藤条抽打过的痕迹,血肉外翻让人生寒。
很难想象,身上如此多的伤痕,是怎样坚持到现在的。
这些伤势并未在第一时间处理,血污已然和里衣粘连在了一起。
撕扯时再次的钻心剧痛,让秦缎再难压制,即便紧咬着牙关,喉咙中依然难免发出轻哼。
“放心,不会留下伤疤,这可是小主磨破了嘴皮子,才从公主那里讨来的。”
“缎,缎儿明白。”
秦缎艰难的挤出几字,随后便再次闭上了嘴。
相较于背后的疼痛,她更在乎皇后方才说的话。
很显然,皇后虽然口中说的是岐安楠,又何尝不是在说她自己。
她能留在宏文帝身边,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是归离朝十九公主,仇天心;是赵家村教书先生的独女赵小慧;是宏文帝的糟糠之妻慧娘;更是当今大兴朝的慧武卫皇后。
她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那个推翻仇氏皇族,杀死她生父的男人。
一时间,秦缎似乎想通了许多。
皇后确实付出了真感情,在真正需要她之前,她是贤惠的妻子,是慈爱的母亲,是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一国皇后。
只有在真正需要她的那一刻,她才是仇天心。
她这颗隐藏最深的棋子只有一次机会,一但启用便是致命一击,屠刀将斩向她深爱之人。
同时...杀死的还有她自己。
难怪只有岐安楠才能胜任这个任务。
普通人,要么被李牧察觉,要么直接倒戈。
除非,她是岐家的隐傀。
放手为人,操线成傀。
秦缎只感觉背脊发凉,她虽然不清楚岐家如何保证这些隐傀绝不会背叛。
但她清楚,就只是那些隐藏在都城的失败品,就差点毁了半数百家。
若不是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打算,若不是燕王府和人宗。
百家或许已然落寞。
“好了,这里没有换洗的衣裳,你先将就一下,晚些回宫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