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悠悠停于身前。
众人惊讶地发现,六名护卫无一例外,竟全部都是女子。
一个个白衣如雪,面上庄严肃穆,不说国色天香,却也都属中上之姿。
看得一众流浪汉口干舌燥,哪怕最终未能被选中,亦是不虚此行。
白瑾瞥了卧龙凤雏一眼,发现二人仍旧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痴痴地望着一众美人,目光如火。
本着卖惨心态前来之人已经开始哭喊呻吟,配上中间的雪白轿子,场面一时间宛如奔丧一般。
“禁声!”
马车内传出一声历喝,六名护卫闻言隐隐释放出气势,震得呻吟者不敢出声。
白瑾敏锐地注意到,似乎是一名男子的声音。
轿子的帘布被掀开。
果不其然从中走出一名年轻男子,身长约七尺有余,一身粗布麻衣,颇有几分俊朗。
只是肤色有些惨白,眼窝深陷。
男子于车旁站定,抬手卷好了一侧的帘布,紧跟着便身子一矮,爬伏在地上。
他的背部高高隆起,直隆到堪堪比轿门略低的位置,方才停下。
男子自始至终不曾抬头,偏偏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高度亦是恰到好处,仿佛不知练习过多少次了一般。
白瑾依稀瞧见,男子背后似绣有数字,碍于角度问题,却是看不真切。
众人正疑惑间,一只芊芊玉足从轿中探出,稳稳踏在男子背上。
两名轻纱覆面的女子先后以男子为梯,缓缓落地,宛如拾阶而下。
男子隆起的背部始终稳如泰山,不曾有一丝晃动。哪怕两名女子已经在一旁站定,他仍旧伏在原地,不曾动弹。
白瑾看得倒吸一口凉气,自己早知大雪山男人地位低下,却未曾想到是如此低下之法。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受此胯下之辱?
“喝!”
心中正打起退堂鼓,想着要不要另寻方法混入其中,却见一男子已然凌空跃起,站在众人最前端。
他双拳紧握,肩部微张,大喝一声!上身衣物被悉数震碎!
烈烈日光下,他的皮肤黝黑,浑身肌肉贲起。
他缓缓转过身,将充满力量与棱角的背部朝向二女,开口说道:
“在下崇明,自幼苦练本领,八岁锻体,十岁开窍,一身横练功夫乡里闻名,尤其背部,最是稳如泰山!愿为姑娘们效犬马…”
“噗嗤…”
左侧的少女摇动团扇,突然掩口轻笑出声:
“这位壮壮的小哥怕是有些误会,我大雪山此番招收男性仆役,既是由我二人做主,便只有一条标准,
——就是看皮囊是否生得赏心悦目…”
说着与身旁女子对视一笑,继续道:
“阁下生得面宽口阔,虎背熊腰,双眼失焦...若是招了回去,岂不是害我二人被姐妹们耻笑?
功夫再高又能如何,速速退去,莫要在此碍眼…
你说呢,阿九?”
被唤作阿九的女子微微点头,“阿七姐姐所言极是。”
崇明心中愤懑,还要再说,只见距离最近的一名护卫突然扬起衣袖,随意一挥间,崇明已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入海中。
众人惊骇莫名,一些肢体不全者已经开始识趣的离去。
此时一阵悠扬的箫声突然响起,只见人群中有一绿衫男子,身姿笔挺,闭目持箫,眉宇间似有一丝淡淡的忧愁。
男子十指舞动间,一首悠扬婉转的曲子似在诉说离别。
不是那庄姓男子却又是谁?
几句简短的曲调奏罢,那人突然手腕翻转,收箫负于身后,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