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不知何时走到面前的女人,瞳孔不由地缩了缩。
这个俄联邦女人说着一口晦涩的汉语,难道说这个穿着探险队服饰的女人是……学者?
在华夏之外,能说汉语的都算得上是学者,至于学者是好人还是坏人,那就要看当地的社会环境了。
在俄联邦,汉语学者是好人。
至少对于华夏人来说是的,毕竟能感兴趣学习另一个国家语言的人,对那个国家想来不会有恶意吧。
当然,除了英语。
“你是……”陈臣退了一步。
女人有些惊讶,眉头微微蹙起,俄式美人在冰冷和热情之间总是转换自如,现在是冰冷的。
“我是阿琳娜,你认不出我?”她没好气地瞪了陈臣一眼,“你们华夏人是不是都有眼盲症,我的导师也经常把我认错,现在轮到你了。”
……阿琳娜?
……谁啊?
陈臣愣了一下,眼睛闪了闪道:“我们认识吗?”
阿琳娜斜着脑袋,左右看了看陈臣的脸,然后一脸奇怪地喃喃:
“诶,你这是受伤了啊?”
“刚刚不会撞坏了脑子吧……不是说怪物都在湖底吗?”
她眉头舒展,嘿嘿笑了笑。
“哈哈,哪有那么容易撞坏呢,是我啦,XX科研队的森林学者。”
“记不得我的名字很正常,之前你说要去森林里巡视,但是时间过得太久,队里其他人都外出调查了,他们就派我出来找你了。”
“刚刚看你狼狈的,后面不会是跟着什么大麻烦吧?迷失使徒吗?”
阿琳娜忽然戒备,探出脑袋紧张兮兮地看向陈臣身后的森林。
虫群似乎还在那里。
夜幕下,针叶林的外围就像是一堵长满倒刺的钢铁城墙,森严的让人感到一阵敬畏。
听完阿琳娜的话,陈臣迷糊地点了下头,科研队的名称他没听清,什么森林学者、巡视的,他是一头雾水。
阿琳娜勾了勾手,并起步向某个方向走去,示意陈臣快点跟上。
走……去哪?
陈臣满脸疑惑,但脚步还是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比起刚才的虫群,这个突然出现的俄联邦女人看着似乎更安全一些。
尤其是女人身上干净的气息,完全没有灾厄的痕迹。
但他没忘记,这个世界是由灾厄污染记忆所创造的世界,他很相信自己脑海中忽然出现的这段印象。
因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灾厄的痕迹,就连他脚底下踩着的枯叶和草根都格外坚韧。
很明显,这个世界的动植物都或多或少受到灾厄的影响,机体结构获得与灾厄者类似的异常提升。
而在一个灾厄世界,出现没有灾厄气息的人,这应该不能算作是正常现象吧?
不过,总比面对异虫强。
陈臣回身看了一眼森林,那里有一片说不出来感觉的奇怪阴影,像是虫群,但没有一丝声音。
他心中忽然一动,很是奇怪的感觉,像是那片森林在向他传递什么,好像是一种忌惮的感觉。
忌惮吗?忌惮什么……
他摇了摇头,怪异感消失了,阿琳娜站在远处冲他招手,其身后的森林隐约亮着一点灯光。
不再犹豫……
他跟着阿琳娜闯过一片硌脚的灌木丛,丛深,足足走了十几分钟。
跋涉的终点到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的营地,灯火通明,几顶帐篷围绕着烤火的支架,弹药箱和工具桌整齐地排列在一顶布蓬底下。
没有特殊仪器,没有五颜六色的装扮,这里简单的看上去不像是什么科研队的营地,
反倒像是侦查小分队的一个临时据点,轻装简行到随时可以收拾启程的地步。
“回来了,我先和他们说一声。”
阿琳娜熟练地卸下身上的装备,陈臣这才注意到她带着一把短口手枪,以及一柄便携式军刀。
她打开工箱,是一个通讯设备。
“队长,我接到陈了。”
……
“他没有迷路,是遇到了一群强力的迷失使徒。”
……
“他好像没打过,但可能是为了不暴露营地位置,甩开这些怪物的过程中费了不少时间。”
……
“好,我会的,再会!”
陈臣盯着阿琳娜的身影,现在看上去,这个样貌出众的俄联邦女人只是一个普通女性。
但,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他内心充满了戒备,这里可不是现实世界,而是某个人被污染的记忆。
这个人是谁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