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孝全道:“他断手断脚,不仅脸被毁容,就是嗓子也被毒哑了,卢捕头说,感觉他甚像失踪的晋王。”
皇帝:“……”
“臣原本要亲自去查证的。”
董孝全欲言又止,“您说,他若真是晋王,臣能不能暂时借着他,顺藤摸瓜,查可能观他后续情况的刘先生?”
这?
皇帝的眉头蹙了蹙,“先确定再说吧!”
真要是晋王……
“真是他,就依你。”
皇帝道:“总之,朕一定要知道那刘先生在哪,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果可以,见死的是没问题的。
活着……,也得把他的手废了。
要不然,真是寝食难安。
“是!”
董孝全躬身,“臣马上去确定。”
虽然浪费了时间,但这一会,也只能这样干了。
皇上可以看不上他的兄弟,可以跟兄弟们动刀动剑,他这个做臣子的……,无论何时何地,对皇家都得保持着恭敬。
董孝全对他自己的定位很明确。
半个时辰后,皇帝收到了确定的消息。
董孝全还在信中描述了,晋王这段日子的要饭情况。
皇帝看完了信,坐在那里久久没动。
刘先生够狠。
这样让晋王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活受罪……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就往坤宁宫去。
今天的事一出接着一出,皇后也很受惊吓。
与其让她胡思乱想,还不如让她全程参与。
皇帝很有爱的去跟皇后分享晋王情况的时候,刘先生也从大街上多了的衙役,心生紧迫。
他老老实实的缩在宁荣街后街干活,却不知道,曾经跟他接头的几个人,已经有两个因为生活习性的问题,被顺天府的人盯上。
刑部大牢里,被关的甄应嘉也迎来了董孝全。
……
翌日,天空再次飘雪。
还有三天就过年了。
贾政的对联还没卖完,他背着东西想要进城再把摊子支应起来,却没想城门口查人甚严。
来往的行人不仅要查路引,还要被捏脸、拽胡子。
没了贾家的光环,贾政想要进城,只能跟普通百姓似的,被衙役检查。
他想了想,到底觉得有辱斯文,返身又背着东西回家了。
“你到现在卖的有两百文吗?”
王氏鄙视他。
真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跟这无用的男人,过了这些年的。
“贾政,你真给珠儿他们丢脸。”
日子过得苦,王氏满腹怨气。
有时候她都在想,要不是珠儿明年要考官,就东府沈氏那脾气……,只怕都要他们夫妻的命了。
如果早死了,她或许也早解脱了。
“明年的账,你自己还。”
“我又没说让你帮我还。”
贾政拎着东西回屋。
他又何尝不觉得日子过得太难?
可死……,需要的勇气更多更大。
王氏对她自己动不了手,他也一样。
贾政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应该另外想法子了。
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若是能到哪里去做馆,教小孩子或许也可以。
“贾老弟,贾老弟!”
村长匆匆而来,远远的就喊人了。
“村长?怎么啦?”
“哎呀,没看到你的摊子,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村长在王氏也出来的时候,大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知道南城那边的新鲜事没?”
他和两个儿子每天都进城找活,可今天……
“什么事?”
贾政眉头蹙了蹙,“我今天进城的时候,感觉城门那里的官兵查人查得太狠,就没进去了。”
“哎呀,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村长猛拍大腿,“这几天你天天过去摆摊,认识那里的乞丐吗?”
贾政:“……”
他自己都跟乞丐差不多了,还认识他们干什么?
不嫌晦气吗?
“今天官兵查得那么严,就是因为,那里死了一个乞丐。”
什么?
贾政心下一跳。
每年冻死饿死的乞丐多着了,正常是不会惊动官府的。
“那个人据说还是一位大人物。”
村长挺替他可惜的,“他死了,连顺天府的董大人都过去了,传说是非常厉害的大人物,他被仇家算计,断了手脚,毒哑了嗓子,还被毁了容。”
皇帝收到晋王死讯的时候,狠狠砸了一个杯子。
“那里你不是派人看着了吗?”
他紧盯董孝全,对他非常不满意。
查刘先生的路,又这么断了,“你的人呢?”
“死了。”
董孝全无奈且沉痛,“他们原本藏在两边的屋顶上,可是今天再去找的时候,都死了。”
皇帝:“……”
“皇上!”
董孝全躬身,“线索断了,臣打算把所有怀疑人员,全都拿到顺天府大牢,挨个排查。”
放在外面,太容易出事,还不如全拿进顺天府大牢,他亲自一个一个审问。
“……你都有哪些怀疑人员?”
“臣昨夜去了刑部大牢。”
董孝全道:“甄应嘉有甄家的路子。”
甄家虽然一直在扶晋王,但也不是没有留手。
“臣已经全问出来了,晋王不仅跟倭国有染,北边的鞑靼和金人,也有点关系。”
原本他想着,借着过年人多,偷着把晋王拿下问清楚,再把他放回的。
却不料卢捕头去的时候,他的身子都硬了。
董孝全也很懊恼,“不过,晋王和两个衙役的死,应该是背后之人,发现您对罪人庄关注太过,心生警觉所为。”
对方的下一个目标……,有可能就是那位刘先生。
如果他因为晋王没离京的话。
所以,如今严查出京人员。
“……破案子,你比朕有经验。”
皇帝闭了闭眼睛,“这件事,朕准你便宜行事。”
没有证据没事,他只要知道那些人在哪,宁杀过,不错过就行了。
“不论涉及到谁,先拿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