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济安接着又道。
“那个小厮,应该是叫......潘又安。”
因为方才已经惊讶过了,王熙凤对于此时裴济安说出那小厮的名字倒没有太多的诧异,只是依然沉浸在难言的恐惧中。
自己要查吗?查到底谁是他安排或者收买进来的人?
不行,不能查,不管查没查出来,只要被他知道了,自己之前的努力岂不是全毁了?
王熙凤轻咬嘴唇,感觉全身都没了力气。
她原本以为,哪怕自己不如那些男子,不如那些出将入相的,但至少在荣国府,还是能掌管一切的。
但如今看来......
王熙凤苦涩地笑了笑,低头默然不语,心中安慰着自己。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至少自己不用日日担心哪里出什么纰漏,哪里没管严实了。
王熙凤卸下全身的力气,躺在靠椅上,全身无力,轻扶自己的额头。
裴济安完全没注意到她已经接近崩溃的模样。而是继续和迎春商量道。
“其实这件事,要解决的话也容易,不伤任何一人也可办到。”
迎春眼睛顿时一亮。
“怎么样,怎么样可以?”
裴济安看了王熙凤一眼,对迎春道。
“你翻到那鞋袜后,是不是把那装了回去?”
“是。”迎春点了点头,又道“且洗了好几十遍手,还觉不够的。”
裴济安也没在意这句,只是继续道。
“你只需另安排一个人,将那鞋袜重新翻起来,放在那箱子上面,就可以了。”
迎春的小脑袋歪了歪,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脸,满眼的困惑不解。
“这又是怎么说?”
“司琪见了,自然知道事情已经被发现,总之她自会和潘又安说的。”
“之后呢?”
“之后潘又安畏罪,便回抛下司琪逃出去。”
迎春听了,虽说不明白裴济安为何如此肯定,但也满是相信地点了点头。
“那她知道这事后,会.......”她的语气间显然是担心。
裴济安听了,也是愣了愣。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潘又安的确是畏罪逃了,但是后来发了财,又回来找司琪母亲提亲,司琪母亲拒绝后,司琪一头撞死,潘又安也跟着自尽了。
而且这件事非常抽象,司琪的母亲是因为潘又安没钱才拒绝他的,但潘又安是怕司琪是水性杨花贪图银钱之人,想试探一下,才不说自己已经发财了的。
倒是一对苦命鸳鸯,痴痴缠缠到何处啊。
裴济安想了想,叹道。
“罢了,我去与他们说吧。”
迎春听了,又露出担心的神情来。
裴济安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
“放心,我自会安排妥当。”
说着,拉着迎春站起来。
王熙凤在旁边依躺着看着这一幕,心中惊惧已去,但震撼反而更深。
她站起身来,跟上二人。
裴济安见了,回过头去,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
“你不用忙吗?”
王熙凤闻言,摇了摇头。
她当然是忙的,无论是贾母寿宴,还是省亲园子的修筑,全都需要她一件件盯着才能安排好。
但她此时更想知道,裴济安到底会如何处置此事。
在她看来,如果连这样两個猪油蒙心的下人裴济安都愿意妥善安排,那自己真就不必再提心吊胆了。
如此重情又有真善之人,自己只需诚心服侍就是。
裴济安也没太在意,只是带着迎春,去把那叫潘又安的小厮和司琪都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