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直接上了楼。没人阻拦他。
楼梯尽头摆着一张桌子,有人坐在后面玩着手机。他眼睛的余光看到梁木走上来,连忙收起脸上的傻笑怒气冲冲地朝他叫嚷:“不知道规矩吗!被叫到的人才能上来!”
“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他露出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在干什么?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坏了规矩的人要交一百万的道歉费还要跪下磕头的知不知道!赶紧滚下去排队!”
“我不是来治病的……”梁木拿出手套戴上,“我是来找那个医生的。”
“想找医生也要排队!都说过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梁木掐住了嘴。梁木看起来漫不经心像是没用多少力,但那人痛苦的呜咽声表明他并非只是单纯地想堵住他的嘴。
梁木把他拖出了桌子,任凭他挣扎捶打也不为所动,像拎着个装东西的小车去逛超市的大爷一样一摇一晃地往二楼深处走去。
二楼不像一楼那样有一个宽大的客厅,它被分割成了多个小房间,都快可以做成个旅馆来营业了。那个异界人在最深处的那个房间里,房间门没锁,梁木也懒得敲门了。他从出事务所就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去想亚托的事,去想那个俱乐部的事,他去想艾依。他想通过去思考那些没头没尾的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这样,他就不会想起那个女孩明亮的眼睛。
梁木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经历,她对他而言就是天边突然飞过的鸟,路边悄悄绽放的花。绝大多数人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名字,只会觉得,啊......它来过了。
但是,它们要是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死去倒也罢了,偏偏它们恰好在人的眼前坠落。被弹弓射出的石子穿透了羽翼,被爱美的游客折断了枝头。
他无法忍受这些事情。
若是在一个月前,他才不会因为谁的死而愤怒。他所在乎的人就那么几个,其余谁生谁死,最多不过是让他稍微的同情,流几滴眼泪。
现在不一样了,他是个快死的人,他要当假面骑士,他决定将残生都投入到在异界人面前主持应当的正义,所以他不能接受有任何一个普通人因为异界人而死,就像消防员不能接受任何一个人因为火灾而死一样。
当可以预测或可以控制的灾难发生时,任何一个人的伤亡都是不可接受的。
梁木打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人赤裸的后背,还有一张足以让三个人打滚的大床。在女人身下有双脚朝着自己,床边坐着位面色狰狞痛苦的男士。
突然闯入的人吸引了房间里所有人的注意,梁木今天已经第三次受到这种刺人的注目了。这让他的怒火更上三分,而那个女人并未停止的动作和喘息更是让他出离愤怒了。
“如果你现在不让她从你身上下来,我保证你等会儿会求着我给你个痛快。”
“哦……那我更不能让她走了。”躺在床上的人将女人拉到怀中,“其实我并不介意跟别人分享一个女人。你要来试试吗?”他拍了拍女人翘挺的臀部,微笑着邀请梁木。
在旁边坐着的男人直接站了起来,额上青筋条条绽出脸色涨的通红:“你不要太过分了!”
“这有你说话的份吗?现在你老婆必须留在这过夜了,你可以走了。明天再带你儿子来。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你就三天后再来!”他毫不客气地朝那个男人呵斥,手一抬,那人的身体便不自觉地动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梁木没有帮那个男人解除魔法,接下来这里存在的普通人越少越好。那个人也没再说话,假如愤怒的恶鬼在这世上有一副供它驱使的躯壳,那这人肯定是具合格的身体。他的神情愤怒到扭曲而丑恶。
“我只有一个问题。这个人……”梁木提起手里捏着人,他已经放弃挣扎了。“你有让他使用魔法吗?”
“我让他用过几个。你别说,他是个不错的丑角。他在一群人面前那个趾高气昂的样子,跟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狗腿样子,那反差,绝了!”
瞬间,周围的环境变了,梁木张开了结界,黑色的铠甲自动着装上。这次他手中多了一柄长斧,漆黑的色调刚好跟他的铠甲相配。
梁木随手丢开那个被自己一路提进房间里的人,这种人在打仗的时候属于第一个就要被枪毙的那种。梁木现在没时间去解决他,但他很乐意让这狗东西死在战斗的余波中。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把这个女人放开。”
“啊~你应该就是事务所的人吧?我听说过你们。大伙把你们吹得神乎其神,不过在我看来,他们只不过是群被吓破了胆的老鼠,看见了你们的影子就只会仓皇失措地逃走。我跟他们不一样。你想要这个女人?”他抱紧了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激得她发出羞人而妩媚的呻吟,“那就自己来拿啊。”
梁木微微松手让斧子垂到地上握住它长柄的末端:“你将后悔与我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