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哈哈大笑。

“你们笑啥呢？”张巡检从天而降，人还没到就听到二人的笑声，但空气中分明还残留着妖气。两人脸色一肃，向张巡检行了一礼。杨羽清笑着向前，对着开明一指：“大人请看。”张巡检眉头紧皱，他看到开明印被季沉灵握在手里，却没有感受到灵力的律动，当下知晓是这人自身的奇异，于是没有纠结于开明，看向开明体内的妖魔血，“怎么不封印起来？”杨羽清解释道：“大人，开明一散，妖魔之血马上就会化形，我二人实力不足，因此只能先将妖魔血留在开明体内，等大人亲自处理。”

张巡检伸手一招，开明印从季沉灵手中飞出，张巡检翻手托住，将灵力输入，一道开明虚影投射出来，落在之前那道开明兽面前。笼罩在血雾中的开明眼睛一亮，九个脑袋都转向新出现的开明，张口一吸，张巡检投射出的开明立刻身形涣散，化作九道灵力源源不断地落入九道狮口中。

“这是？”张巡检懵了一下，切断了灵力的输入。开明咂了咂嘴，意犹未尽地看向张巡检，张巡检毫不怀疑，如果这开明有肉体，此时应该是在流口水了。开明吞了张巡检的灵力，越发凝实起来，身形一抖，浓密的毛发甩动，将血雾切得粉碎，体内的妖魔血也被压制，不再躁动，收缩成一团，安静不动。

季沉灵手足无措，讪讪一笑。

杨羽清也有点懵，与张巡检对上了视线。张巡检咳了一声：“你们是巡视到这里遇上妖魔的？”说着，将开明印抛向季沉灵。杨羽清点头，又将事情巨细无遗地描述了一遍。“勾起战意？”这么古怪？“如果这团血是妖魔所留，那应当是在战斗中流下的，但也不能排除是另一个妖魔。”张巡检掏出自己携带的开明印，扔给杨羽清，吩咐他继续巡视，然后转头看向季沉灵：“这开明你能控制吗？”

季沉灵点点头，依旧是托着开明印，手掌往前稍稍一伸，开明便向前走了几步，见他没有继续移动，便停了下来等候。“那就先回去吧，把这团妖魔血封进密室。”张巡检伸手抓住季沉灵的腰带，季沉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张巡检带起，只见张巡检抬脚在崖壁一蹬，便冲天而起，几步之间便到了峡涧上方，而后在悬崖边缘轻点一下，便如鸿雁展翅一般，向着县城飞去，身后开明狂奔，距离始终保持在十丈。

季沉灵看着下方快速划过的景色，脸色苍白，很不适应，好在张巡检速度很快，一刻钟便回到了监察司。

“张大人，我有点腿软。”张巡检带着季沉灵直接来到监察司后宅，刚要放下，就听季沉灵颤抖着声音说道，他下意识把季沉灵放到地上，便见季沉灵脚一软，差点跪倒，连忙拉住，“习惯就好，你要不了多久应该也能飞了。”张巡检笑道。

季沉灵勉强一笑，看着开明巨大的身影落地，问道：“张大人，这开明这么大，怎么带进密室？”张巡检道：“把妖魔之血拿出来就好，散掉开明吧。”季沉灵懵了懵，“敢问大人，这开明该怎么散去？”两人大眼瞪小眼，张巡检诧异道：“你不会？”季沉灵点点头。张巡检挠头，他也不会啊，正常的开明印需要持续输入灵力，因此断开灵力投影就会散去，可是这次的投影明显不正常，他也有些犯难。

“让我试试吧。”季沉灵将开明印递给张巡检，硬着头皮走向开明，顶着开明疑惑的目光，伸手探向妖魔血，开明歪了歪头，张口将妖魔血吐到了季沉灵的手上，季沉灵一僵，连忙调动灵力，将妖魔血完全裹住。就这暴露的瞬间，他的眼睛便又有一丝泛红。“还真能勾动战意。”张巡检凛然，他也受到了影响，只是很微弱。

“张大人。”季沉灵看向张巡检，张巡检一手掌心朝下，一手掌心朝上，将妖魔血虚压在双手之间，而后双手翻转，左手手指分开，对着妖魔血一抓，一道道青色灵力锁从指尖飞出，将妖魔血牢牢锁住。“跟我来。”张巡检前方带路，向着后院的假山水池走去，没走几步，就听见“咔咔”几声，而后便是清脆的瓦片碎裂声，两人回头看去，发现是开明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巨大的身形撞倒了走廊柱子。

季沉灵头疼，有些心虚地看向张巡检，见他又转过身去，这才看向开明，却见开明九个脑袋，只有一个脑袋在紧盯着他，其他八个都在四处张望，似乎对外面有些好奇。“你先在这里待着，我有事要离开一会儿。”开明的表现，很难说祂不具有灵智，于是季沉灵试着与祂沟通。开明似懂非懂，八个脑袋一转，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季沉灵松了一口气，一道青光却突然掠过他的耳边，季沉灵一惊，却看到那道青光在开明面前突然散开，化作一道光幕，将开明笼罩在内，立刻明白是张巡检出手了，这才将刚刚又提起来的气吐了出去，转身跟上了张巡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