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这，这……”

夏进仁沉默了一下：“等下，我打电话问问。

“大领导啊，问你个事，关于中华集团的，是不是要做食品了……哦哦，不是啊，知道了。”

“方行长，我跟你打听个人……哦哦，姓孙啊，没读过书，农村娃，还有点本事。”

放下电话，夏进仁的眉头锁紧了：“果然不出我所料，中华集团根本没黄公子这个人！我还打听了来的人是谁，来干嘛的。”

“这黄公子竟是个骗子？把他抓起来吧。”

夏进仁摆了摆手：“不，这骗子未必全无可取之处，还是想做点实事的。这人姓孙，鄂省襄水人，也算是个人才，几个月白手起家，把当地的辣条厂干掉了，开乐新厂。可咱们这边的原料商随意涨价，他那工厂承受不住，来这里肯定是找原料厂合作的。”

“原来如此。还敢拉大旗做虎皮。他骗人了，但又没完全骗。”

夏进仁缓缓道，“你看看调料协会干的事，简直就是霸王。随意涨价，抱团欺负外地客商，所有加入协会的厂都把持自己的市场范围，咱们还动不了。对外，他们想涨价就涨价，搞的怨声载道；对内，新的厂家根本进不来，货也卖不出去。他们欺上瞒下，喊定了规矩，什么都要按他们的规矩来，针扎不进水泼不进。就这么破坏公平竞争，咱们的市场才没法做大。竞争者都要赶上来了。”

“他们这么过分。”

“姓孙的来了也好，是个机会。我来德州这么久，就是因为调料协会霸权，很多工作都无从展开。不如将计就计，利用这人撕开一道口子，再添把火，把调料协会给扬了。协会解散了，市场才能真正繁荣。这样，明天等人来了，带过来。”

“嗯。”

接待这天是个好天气，虽然到了深冬，但有太阳还无风，暖融融的。

欢迎的人群呈两行排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群里很多记者，驾着长枪短炮。

红底白字的横幅上挂着“欢迎中华集团黄旭日莅临指导”，彩带飞舞，欢呼阵阵。欢迎的一个个喜气洋洋，鲜花摇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贵宾室里，大人物款款而来。人们的目光都朝他望去，眼前的人果然气度不凡。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乱，表情沉着冷静，略带微笑，神闲气定，不怒自威，一看就是大人物。

他刚一露面，就有无数的记者们拿着话筒，带着摄像机扑来了，有记者朝他喊道：“黄先生，咱们这里是全国调料之乡，您来咱们市干什么，说两句啊。”

孙永龙点了点头：“我来自中华集团，我们要做食品了，会在贵地建一个很大的厂。调料供应是食品供应链上最关键的一环，欢迎各位供应商洽谈，进入我们的供应链。”

“那您有没有意向，是找国企还是私企？本地的还是外地的企业？”

“都不论，市场经济，利润为导向。只要价格合适，质量优秀，不管什么出身。就强调一个公平竞争。”

“这次您要建一个什么样的厂子？”

“规模很大，占地100亩以上，投资至少4亿吧，也许更多。”

每年至少是上亿的采购量，可把在座的人给激动坏了。

记者们啪啪鼓起掌来，气氛进入了一个小高潮。